虞桕又退了几步,说道:“李范既然要死,你回去作甚?”
李范怒道:“我若不回,君侯定然会在半道将我截杀,并将我李氏满门悉数杀尽!如今唯有回去赴死,保我老小性命”他用左手对着虞桕道:“临死之前,你亦不能活命!”
虞桕转身想逃,然而她腿部受伤,刚迈出步子,便一个踉跄倒翻在地。原本包扎住的伤口又随之开裂鲜血汩汩而出。
李范大笑道:“这么美貌的姑娘,杀之可惜,杀之可惜
”李范的一双恶眼死死盯着虞桕面庞,慢慢逼近。虞桕一边挣扎,一边喝斥道:“李范!我爹爹是黄石公虞仲,我我师兄我师兄是韩国丞相张良你若伤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范听到虞桕报出家人姓名,他步履一停,惊讶道:“黄石公?博浪沙刺秦之张子房”
虞桕见他停住脚步,赶紧往后退去,她道:“不错,我爹爹的武功天下第一,就是孙前辈也不是他对手!我师兄张良统御韩国兵马,你若害我,岂能逃脱!”
李范长笑道:“不错,虞仲的确是天下第一高手,然此刻连自己女儿都营救不了,天下第一又有何用?那韩国张良?嘿嘿,韩王成自己都以难保,张良那小子何来百万兵马可以驱骋?”李范大步向前道:“我李某已无活命之机,今日杀你,方能出我心中恶气!”
虞桕见李范并不在意,而且已经怀有必死之心。自己这下铁定是要被其所害。只见李范扬起数鞭往虞桕身上掠过,身上的衣裳悉数被其打碎。虞桕大呼,李范道:“今日我不仅要在此将你击杀,更要将你暴尸下邳,让你几个师兄,让你父亲好好看看,自己的师妹,女儿被千人万人践踏的惨状!”
虞桕此时的语气已变为哀求,她道:“李范你要杀便杀何必辱我?”
李范道:“断指之恨,杀身之仇,不报不足以平我心中之气。”说罢,李范又扬起数鞭在虞桕身上横扫而去,这一次,只把虞桕打得衣不蔽体遍体鳞伤!
虞桕忍无可忍,到了最后关头,她宁可自刎也不愿受其侮辱。虞桕将佩剑一转,便要伏剑自杀。那李范怎会轻易让虞桕求死,他甩出蛇鞭,虞桕感觉眼前一闪,那鞭子就已将自己的长剑卷飞。
李范道:“不想黄石公门下多的是些轻生重节之人”他啧啧称了几句,又道:“嘿嘿,姑娘年纪轻轻”他死死盯着虞桕的身体,其心昭然若揭。
虞桕几乎绝望,她放开喉咙大声呼救,然而这山脚下人烟罕至,哪有什么援人?即便有周边百姓前来搭救,又怎敌李范一身功夫?
虞桕怔怔地瘫倒在地,眼看李范一双贼目盯着自己的身子,虞桕知道惨祸将至,最后只得闭上双眼任其凌辱。
李范咬住长鞭,正要伸出右手向前。就在这一瞬之间,他猛地听到身后一阵暴喝,只觉身后疾风掠近,李范立刻撇下虞桕
,往右边一滚,躲过了危机。
李范避敌之后颇为狼狈,他急忙握住长鞭,抬头所见,却是一黑衣剑客护在虞桕身边。
但见这这剑客:身行高瘦,眉目清朗,足踏素履,手握长剑。可谓英姿不凡。
虞桕感觉到身边又多了一人,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裹上了一件皂色大氅。她听到有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受惊了”她觉得自己的双手被人紧紧握住,内心顿时安宁下来。她扬起头,只见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正冲自己微笑。这姑娘明眸皓齿,眼若朗星,细语莺莺。仿佛月宫之素娥,寒霜之青女。虞桕瞧着这女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听到有人说道:“无姜,带虞姑娘暂且一避。”
“栎大哥,你且当心”这位名叫无姜的姑娘轻轻搀起虞桕,一步步退到那剑客身后。虞桕这才看见,眼前这傲然而立的黑衣剑客,竟然是咸阳君,嬴栎!
嬴栎道:“光天化日之下,竟作如此禽兽之行?”
李范怒道:“哪里来的小子,不知好歹。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嬴栎冷冷说道:“就凭你也配?”他突然将兵刃连剑带鞘一并递出,往李范身上扫去。李范见嬴栎竟然出招不出剑,顿时大怒。他右手一扬,连续甩出四鞭。这四下分攻嬴栎面目,咽喉以及心室。嬴栎冷笑一声,说道:“辱我长剑。”他剑鞘一抖,连续划出无数圆圈,只见他的剑招连续不绝,正是归藏剑法的精要,连山式。
李范见嬴栎剑法怪异,心中大奇:“此人剑法诡异,不得掉以轻心。”
眼见嬴栎剑鞘袭来,李范立刻回身一闪,左足后踏,立刻扫出三鞭。嬴栎见招拆招,定秦剑或点或刺,尽数将敌人的鞭法破去。
虞桕在后面见到嬴栎的剑术陡然之间突飞猛进,心中欣喜不已。她吃过李范鞭术的暗亏,方才见到嬴栎并不拔剑,生怕他亦会有所意外。
只见两人斗了几招,嬴栎步伐潇洒,一招一式颇似谪仙。而李范却被嬴栎逼得阵教大乱。一时之间,嬴栎的剑鞘连续此中李范的手臂与下盘。
李范晃了一鞭,退出战圈。此时他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他的二十七路金蛇鞭法成名已久,他凭借此鞭法行走江湖三十多
年,方才闯出一番名堂。但是怎料,眼前这不知姓名的青年剑客,竟然连长剑都还未出鞘,就已破尽自己的鞭法。
李范此刻想起断指之恨,一时之间恼羞成怒。他将蛇鞭往地上一卷,使出平生绝学,立刻扫起一阵疾风。嬴栎将定秦剑往下一探,顿时觉得有一股极强的力道在压往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