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此时也讲道:“庄兄说得不错,这凄寒之夜。你们自顾尚且无暇,主要是这位乐公子身上带伤,在山道之中是走脱不得的。”许易想了一下,立即道:“两位若是不嫌弃,何不今晚暂住寒舍,其内尚有一屋室还可备宿。两位今夜休息好了,明天再作打算。”
无姜看着嬴栎不知怎办。庄御寇又道:“许令说得没错,无姜姑娘你今日受惊受苦,这位乐兄又和那歹人厮杀。你们两人都要好好休息,养足了气力明早才能做事。庄大哥答应你,明儿天一亮,我就带人去太湖边上寻你大父。你二人就留在县城,明天和许令一起与那齐文会面。”
嬴栎对无姜道:“无姜姑娘,两位说得在理,我们现在不妨在许令家留宿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无姜还有点犹豫不决,嬴栎继续道:“一时半刻我俩也回不过去,还是留在这吧。”
在许易的劝说之下,无姜总算是答应下来。庄御寇和许易道:“今夜有劳许令了。”
许易道:“这两位小友就交付我了。回去让我家内人好生照料。”
庄御寇对无姜道:“无姜姑娘,你大父心地仁善,悬壶济世。平日在这城内救人施药,我等皆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明儿我带兄弟们去找你大父。若有变故,我定会前来知会于你。”
无姜道:“庄大哥若有我大父消息,你一定要告知无姜。”
庄御寇点点头,他和三人一一告别。许易便带着嬴栎无姜回了住处。两人来到许易住处,也不过是几间低矮的土房。
许易来到正屋,朝里面喊了几声。不多时,一个黑脸农妇便从屋中走了出来。许易向两人道:“这是在下拙荆,田氏。你们两位叫她大娘便好。”
田氏从屋中出来,见到浑身沾满污垢的两人,不知道自己夫君为何带了两个泥人回来。
许易对田氏道:“老妻,这是无姜姑娘。这位是乐正乐公子。”
田大娘一听是孙奂的孙女,立刻道:“原来是孙家的闺女,快快进来。不要在屋外受凉寒。”田氏走出大屋,往柴房走去
。许易看着田氏微微一笑,便请两人入屋。
待两人坐定,嬴栎见许易虽然是县城官员,但是他这住处倒是和一般农家并无二样。是间泥墙土屋罢了。
许易从炉中取了铜壶给两人倒水,他道:“两位今晚暂且在我这陋室休息。这间大屋本是你大娘与我的住处。今儿就让你俩住着,在下就去柴房睡。”
嬴栎听了,便道:“许令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不便与无姜姑娘独处一室。可否让在下换间住处?”旁边的无姜一听,低着头不作声。许易笑了笑道:“对,我倒忘了此节。这样,乐公子可住我儿屋室。一会儿两位填饱了肚皮,就好好休息。”
许易说完,便站起身子道:“你大娘兴许在给你们热饼子,我过去柴房瞧瞧。”
待许易走了,无姜问道:“乐大哥,没有许令今夜收留,你我不知如何打发这凄风寒夜。”
嬴栎在旁边只顾喝着热水,他好不容易停下脚来,只觉得口舌干燥。再加上胸口烦闷,只得大口饮水。嬴栎道:“无姜姑娘,你若是方才坚持回去,我一定陪你。”
无姜听了,她轻轻地说道:“你一定会陪我的。”
嬴栎继续道:“无姜姑娘,我们既然来此,就安下心来。明早你要走要留,我全随你。”
两人正说着,许易和田氏拿着一堆什物走了进来。田氏将食物在案上,一边许易拿出一套粗布衣衫交给嬴栎道:“小兄弟,这套衣衫原是我儿所穿,你一会换了蓑衣试试。”
嬴栎道谢,他问道:“许令,令郎现在何处?”
许易被嬴栎问起自己长子,便道:“犬子半年前从军去了。”
嬴栎问道:“从军?不知是跟了哪位将军。”
许易被嬴栎一问,淡淡地说道:“陈留李由。”
嬴栎一听,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只听田氏笑道:“我家子和啊,在陈留做了李由将军的贴身侍卫。伯先说他跟着李将军打了不少胜仗,自己也带兵。”
嬴栎看着许易,顿时明白几分。
许易和两人解释道:“我家老妻这一辈子没读过书,陈留寄了书信回来,都要我读给她听。”
田氏继续道:“子和说过了这个冬天就要回家了。他在信里说他带兵打了胜仗,有了爵位。以后回来就可以多领几分田地。这往后我们一家子有了田地,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许易道:“我家老妻天天盼小儿归家。这一年来老妻总是埋怨我送他去应征。还好子和快回来了。”
田氏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和两人道:“两位都是客人,今晚只管住下。大娘不会说话就先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