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是正人君子,他盯着眼前的墙壁道:“无姜你怎么会遇上季布?”
无姜在嬴栎后面给他擦拭伤口,她道:“我方才带着庄大哥骑马狂奔,刚上山道,便远远遇见有两个人牵着马匹而来。”
嬴栎道:“是季布和诸庆?”
无姜道:“正是,我见到诸大哥,便上前求助”
彼时,无姜正骑马逃命,白马上了山道,刚骑了一段路无姜便撞见慢慢而来的季布和诸
庆。
季布见到无姜带着一个重伤的汉子正骑马狂奔,于是让诸庆上前询问。诸庆见到无姜,立刻过去拦住。无姜见是之前城门相遇的贩夫诸庆。立刻下马求助。
诸庆一问,竟然是有人要截杀嬴栎等三人。他回头和季布道:“将军,前面就是孙奂的住处,现在有人要截杀这两人。”
无姜给嬴栎背上换上药物,继续道:“将军一再追问,我语无伦次多亏诸庆陈明”
嬴栎笑了笑,无姜轻轻按了按嬴栎的肩膀,无姜道:“乐大哥,这边疼么?”嬴栎发现她口音之中带着一丝哭腔,便伸出手来想按住肩膀的伤口,不料一下子捏住了无姜的右手。但觉这小手娇若无骨,说不出的温软细腻。
两人发现不妥,各自立刻缩手回去。无姜脸红得发烫,她开口继续说道:“季布将军问了我太湖边上的情况,便和我换了马去救你”
嬴栎不知所措,他接话道:“唔对,我正在和那三人激斗,季布就来了”
无姜给嬴栎绑好药带,又转到他面前,嬴栎见无姜要给自己上药,立刻道:“无姜,我
自己来”
无姜拿走他手上的药粉道:“我来,你不会使。”
嬴栎不敢看无姜,他继续道:“季布出手不凡,不过数招就击败了那批杀手。”
无姜只顾低着头给他换药,她轻轻给嬴栎涂上伤药,嬴栎只觉无姜温暖的手指在自己胸口游弋,混合着伤药带来的辛辣疼痛之感,这感觉甚是奇异。
无姜看着嬴栎身上密布的伤口,其中大部分都是为了搭救自己所伤,她扯开嬴栎腋下的伤布,见腋下伤口虽然没有溃烂发脓,但是仍然在时不时地渗出血来。她又倒了点药粉在麻布上,给他腋下又重新裹了两层绷带。嬴栎继续道:“季布的剑术实在高明,可谓进退自如急掠如风。那五个杀手”
“乐大哥。”无姜打断嬴栎的话语,她问道:“乐大哥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和无姜说么?”
嬴栎看着无姜,他一时踌躇,无姜却道:“若是乐大哥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我这就出去了。”
嬴栎不知道无姜为何对自己态度急转而下,他道:“无姜,我”
无姜轻叹:“你旧伤未平又添新伤。我很过意不去。”无姜说完话,也不待嬴栎回她,
便转身出了屋室,把嬴栎单独留在屋内。
嬴栎想:“我难道有惹她生气了么?”
他虽然这么想,但是一时也想不明白。嬴栎坐到床铺之上,只得打坐调理内伤。
今日和赵氏兄弟一战,嬴栎中了赵不凡的“泰山虎啸拳”,按照他的说法,凡是中了此拳的人必会吐血身亡。然而嬴栎支撑到现在不仅未有身死,而且已再无呕血之症。嬴栎寻思:“赵不凡说自己纵横齐国多年,当是凭此拳术打出的名堂。但是为何我重了此拳却一点事都没有?”
嬴栎正待运气疗伤,忽然觉得胸口上的恶浊之感减弱不少。他点住右胸口的“天溪穴”,胸中流窜的剑气逐渐平复下来。嬴栎心中大喜,心道:“莫不是泰阿的剑气与赵不凡的拳力一对,互相抵消了不成?”
嬴栎接着又在“膻中”“期门”“商曲”三穴点住,接着提气一运,此时丹田真气冉冉而升,除了心口天池穴之外,他体内的真气冲过这三道穴位丝毫未受阻碍。嬴栎又思:“看来赵不凡那一拳助我化去了剑气”他苦苦寻思,“我未能完整修炼《归藏》的内功心法。若是能练成兼烛式,我必定能够去除项籍的掌力”
嬴栎所练《归藏》,正是其父咸阳君在鸿台之役后收尽六国武学精要而编纂成的武学之
大成。这《归藏》又称《归藏易》,咸阳君嬴铄在编纂此书时亦曾汇集了秦国先人的武学遗典。因咸阳君凭借修炼《归藏》武学而睥睨天下,故江湖传言,得此《归藏》者,得其残卷可霸武林,练其全册乃王天下。
咸阳君失踪之后,嬴栎只练成了《归藏》中的“连山”“去恶”以及“逐戎”三式。其中更加精妙的招式嬴栎未能涉猎。而他方才苦思的“兼烛式”,乃是《归藏》之中唯一涉及内功修炼的心法
嬴栎少年时曾受咸阳君教诲,他依稀记得“兼烛式”的一些口诀。只见嬴栎左掌在半空中劈过一道弧线,右掌横在胸前。他闭上眼睛,调息内劲,将周身的内力汇聚于胸口,此时他浑身冒出热气,嬴栎立刻将双掌推出,试图调动天池穴附近的掌力能随双掌排出。但是这一次依然和前几次的情况一样,天池穴周遭的掌力依旧徘徊不动,牢牢滞留在心房一带,从而迫使嬴栎调动更多的内力以作压制。
嬴栎双掌收回,他吐出一口清气。心道:“虽然不能消去项籍的掌力,但至少剑气不存。可以再次用剑了。”他又花了约莫一炷香时间调息内劲。待疗伤完毕,嬴栎走下床去。他抽出定秦,左手拿着断剑画出一个半圆,对着屋门方向连连刺出四剑。嬴栎此时发现,这几招出力,自己的身体的确没有感觉到先前提剑运气时的沉重煎熬之感。他又轻轻划出
定秦,其刃口在空气中显出一道道玄光。嬴栎练了几招,收回定秦想道:“功力恢复不少,对付赵不凡这类人应该不在话下了但若是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