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与王廉悄悄潜至南市。王廉对这一带颇为熟悉,他带着嬴栎走了一阵,便抵达了左家药铺。
王廉道:“大哥,这里便是了。”
他拿出一串铜匙,打开了药铺大门。王廉道:“栎大哥,这药铺已经被县令封锁多日。”
嬴栎见他轻巧地打开尘封已久的大门,问道:“叔冽,你怎么会有这钥匙?”
王廉笑了笑,道:“小弟负责封锁左家产业。无论是大宅还是这药铺,都归我所掌管。”
嬴栎喜道:“如此一来,你我查案,便不会引人怀疑了。”
王廉点点头,带着嬴栎走入药铺。嬴栎发现这间药铺的规模远胜今日在市集上所见的那一间山阴药堂。他问王廉:“这铺子,莫非是城中最大的药铺?”
王廉道:“正是。左家不仅行医治病,而且,还做收卖南北药材的买卖。”说到这,王廉停止脚步,说道:“当年,项氏起兵于会稽,其军中的药材供给,全有左氏一手包办。
”
嬴栎道:“原来如此。以此规模来看,左氏当真是城中望族。”王廉倒是不以为然,他道:“规模如此之大,最后也逃脱不得灭门惨祸。”
嬴栎摇摇头,和王廉拐入内堂。王廉打起火把,悄声道:“大哥,你且在此查证,小弟去门口把风。”
嬴栎谢过王廉,一个人在内堂之中开始翻寻起来。这内堂似乎是左幅存放药材之地。他见这里腐败损毁的药材堆积如山,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四下看了看,取下属镂剑,伸到药材之中一面拨弄一面搜寻着蛛丝马迹。过了许久,嬴栎一无所获。
此处除了药材之外,没有一样是有用的东西。
嬴栎走出和王廉说道:“叔冽,那内堂存储,尽是药材。没有什么有用之物。”
王廉道:“唔大哥,这里还有一间房间,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什么房间?”
“是左家的账房。”王廉带着嬴栎转入一间小屋。他将火把一照,指着门口道:“这里县令也来过几次,没有什么发现。”
嬴栎道:“还是容我再探究竟。”
王廉打开无门,顿时呛得不清。嬴栎见到火苗跳跃,连忙拉开王廉道:“这里夜间也有如此烟尘?”
王廉拍了拍衣裳,说道:“嗨,都是些竹简账目,陈年累月的上回已查过”
嬴栎慢慢走了进去。他接过王廉的火把,往里探照了一番,说道:“果然是间书房。”
王廉道:“大哥,此处堆了不少竹简,有抄录的药典,记载之账目,往来之赊欠,都在这里了。”
嬴栎走近去看到,那书案上叠放着不少竹简。嬴栎随意拿起一卷查看,发现上面是记载着秦二世元年九月,左福与吴县叛将项梁往来药材的事情。
嬴栎想了想,心道:“九月?彼时项梁杀殷通,已自立矣。”
他将竹简放下,往下看了一圈。说道:“这书室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王廉道:“大哥,县令来过数次,都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嬴栎退了几步,他道:“看来,你我白走一趟了。”
他转过身来,准备再瞧几眼就与王廉离开。就在这时,嬴栎看到墙面上突兀地贴着几个青铜兽面。上面还挂着一些竹制牍片。
嬴栎顿时觉得大为怪异。他转身过来,拿着火把细细地照看。王廉见状,走过来说道:“栎大哥,这是些药方。”
嬴栎取下一枚牍片看了看,上面的确是记载着一些药物的名称。再往下看时,他发现这墙上共有三具兽面,每一具都牢牢地贴着后墙。嬴栎仔细端详了一阵,这些兽面似乎是仿照穷奇之面而制作。这三具兽面面容丑陋,作狂怒之貌,嬴栎观之,觉得隐隐不适。他轻轻敲了敲后面的石墙,问道:“叔冽,这墙似乎有古怪。”
王廉在嬴栎所指的方向轻轻敲了一下,他道:“这里传有出声。”嬴栎又顺着四周敲了敲,说道:“但是除了此处,其它地方皆已夯实。”
王廉道:“栎大哥,难道这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么?”嬴栎拿起案上的烛台,倒转台底,往墙面上重重一击,谁知这石墙纹丝不动。倒是烛台却龟裂了开来。
王廉道:“大哥,这下不成,还是等明日我带人把这石墙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