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姜低声问道:“大父,乐大哥乐大哥为什么和王孙秫相识?”
孙奂摇摇头,说道:“他二人似乎有什么过节”
王孙秫道:“足下仗剑而来,在那巨石之后严守多时,如此心性,实属难得。”
说罢,王孙秫扫了一眼站在嬴栎身边的王廉。他又道:“武成侯之孙,倒也是胆气过人。”
王廉脸上一红,他骂道:“贼人,你少在那故弄玄虚。”
嬴栎这时候竟然莫名一笑,说道:“足下今日除了夺取炎帝遗书之外,莫非还要在这会稽山上试剑?”
“快人快语。”王孙秫道:“本座向来言出必行,既然药册已入长信宫门下,本座已无争斗之由。”
这时候,王廉突然质问道:“王孙秫,那两贼人,可是你指示的?”
王孙秫语气一变,他厉声道:“本座行事,向来磊落,做出如此行径,岂不是辱没本座之武名?”
王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驳斥。
孙奂此时道:“王孙秫,你可知长信侯夺书意欲何为?”
王孙秫转身离去,他根本不把孙奂放在眼里,他只是对咸阳君缓缓道:“嬴栎,比剑之约,务记于心。”
嬴栎这时候想起当夜王孙秫斩杀使者一事,他对此事还有诸多不解,他立刻道:“谷主留步。”
然而,王孙秫并未停下脚步,众人听到他声音道:“咸阳君,汝三番五次阻碍君侯大计,长信宫已出黄金千两悬赏足下之首级。长路漫漫,咸阳君好自为之。”
嬴栎面向着传声而来的山谷,一时思绪纷起。
此时,孙奂走上前来,他向嬴栎致谢道:“小兄弟,今日又承蒙你出手相救了。”
嬴栎拱手道:“前辈言重。”他将王廉引荐于孙奂、无姜,说道:“这位是在下生死之交。王廉,王叔冽。”
孙奂称赞道:“年纪轻轻,倒也勇气可嘉。”
王廉此刻打量着孙奂,见这老人神情虽然困顿,但是眼神刚毅厚重,颇有不屈的精神。但转眼一见,其身后的姑娘,却若青莲独放,淤泥不染。
此时,无姜拾起定秦剑,孙奂示意她将宝剑归还给嬴栎。无
姜走到嬴栎背后,轻声道:“乐大哥”
嬴栎听到无姜的声音,他转过身来,见到无姜白皙的脖颈上遗留了一处淡淡的血印,心中顿时怜惜不已。嬴栎此刻想起自己的身份暴露,尴尬踌躇,昔日之事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起;而无姜亦感怀心事,两人面对面,眼神之中似有千言万语。
王廉道:“栎大哥,想不到君上他将咸阳君的封号”
无姜听了,终于问道:“乐大哥你你到底是谁?”
嬴栎接过无姜的定秦剑,他看了看无姜,慢慢走到石刻边上,说道:“无姜我是来自秦国的栎阳宗族秦国还在时,曾是君上敕封的咸阳卫尉。”
无姜轻叹道:“乐大哥,那乐正这名字”
嬴栎摇摇头,他道:“我出生在老都栎阳,母亲以栎阳为我取名,皇帝陛下以子正为我赐字。我们栎阳公族,世世代代侍奉大秦君王。”
无姜喃喃自语道:“嬴栎,嬴政”她抬起头,泫然欲泣,说道:“栎大哥,你是秦君身畔的重臣
”
嬴栎低着头,轻声道:“无姜,我并非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世。在下背负血海深仇,流落吴地,诸多之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刻,孙奂安慰无姜说道:“傻孩子,咸阳君一路保护你我祖孙二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
无姜轻轻拭干了眼泪,她笑了笑,说道:“不管秦人也好,楚人也好。栎大哥还是栎大哥,不是么?”
嬴栎听到这话,眼神忽然明亮起来。他问道:“孙姑娘,你不怪罪我么?”
无姜仰头看着嬴栎憔悴的脸庞,缓缓道:“兄长恩义在前,无姜虽死又怎能报之!”
孙奂见两人冰释前嫌,不禁大悦。他说道:“子正侠义之心,当真不负咸阳君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