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二十三岁,但面色苍白,一副身有重疾的模样。
如今是春末夏初,天气暖和,可顺命君却仍旧披着一件白狐裘披风,他慢慢喝酒,偶尔咳嗽一声。
显然病在肺部。
听长阳君抱怨,顺命君也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今夜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面带几分愧色,
“说来也都怪我,当初你要开酒宴,是我劝你去请杨错的。结果杨错来是来了,可惜却不欢而散。”
长阳君摆摆手,“唉,怪我倒霉!”
顺命君又饮了一盏酒,“那舞姬呢?处死了?”
长阳君摇头,“没。上大夫不追究,我没必要多此一举。毕竟像阿乐那等绝色,死了多可惜。”
此话一出,方才悠闲饮酒的顺命君,擎酒的手顿了顿。
他目光垂下,似是若有所思,眸色低沉,叫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怎么没死?
这可难办啊。
还是死了比较好。
片刻后,顺命君抬起眼来,对长阳君认真道,“你怕是有祸端。”
长阳君胆子小,一听就紧张。
“什么?怎么了,你是说上大夫还不放过我?可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一晚上的,本来好好听个曲儿,结果什么乱七八糟的!”
顺命君闻言,又咳了一声,才慢慢道,“杨错说不追究此事,你就真信了?”
提起杨错,他冷笑一声,目光都是不屑。
长阳君一愣,“什么意思?”
顺命君道,“杨错的手段,你莫非不知道?当年他攻打赵氏国都,承诺说投降不杀,可结果呢?赵氏宗族,一人不留——咳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顺命君竟又开始咳嗽。
长阳君忙让丫鬟端了一杯水来。
顺命君是赵氏留下唯一的血脉,当年杨错屠戮宫殿,多亏他不在宫里头,再加上赵灭以后他投降诚意十足,这才逃的一死。
提起往事,顺命君激动是难免的。
喝了水,暂时压下了咳嗽,顺命君继续道,“自古就有降军不杀的道理,杀降不详,可杨错出尔反尔,赵氏宫殿血漫三尺。”
顺命君抬眼,他眼型偏狭长,不笑的时候,其实颇有些阴郁。
“如此出尔反尔,手段狠辣的人,你府上的舞姬砸了他满头血,你真信他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长阳君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