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翎的体内,还本尊一个完完整整的徒儿的!”
“可若……”
眯了眯眼,竞恒仙尊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这个若是:“若你不是空翎的一缕魂魄所化成,你很可能会在当时被空翎所伤。所以泉落到时候会在祭台之下布置一个结界,你本就是一缕云气,化作真身,躲到那结界下头去,自然保你无虞。”
耸了耸肩,对于这件事,竞恒仙尊显然觉得是泉落多此一举了:“总而言之,我话是带到了,但我并不觉得你能用得到那结界。你也无需觉得心里头有什么怨言,其实说起来,你欠九天的,可比泉落欠你的多得多了!”
最后,竞恒仙尊仿佛也觉得,一人在这里和九曲说话毫无意趣,便站起身来,最后看向了九曲一眼:“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九曲一直都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一下:“唯有一点想知道,泉落他……爱过我吗?”
眼角的干涩,让九曲觉得,她可能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泪水就仿佛倒流回到了嗓子眼儿,从喉头一直火辣辣地灼烧到心里,甚至还有一种比黄连还苦的感觉,侵蚀着从心脏而出的所有血液:“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
九曲本以为,自己在人间三百年,看尽了凉薄与背叛,总不会执念于爱。
可如今细想,若不是因为爱,她又怎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她想听到了答案,她大概就真的能再不牵挂于这世间了吧?
可竞恒走后,没有给九曲带来答案。
九曲便在这阴暗的天狱之中,昏沉度日。起初还觉得,从后脖颈到脸上那些沾染了妖毒的地方是疼的。
可后来,疼痛麻木了之后,连心脏的跳动都缓慢了起来,甚至在想起泉落的笑容的时候,都似乎不再有从前的悸动了。
她恨吗?
她想是的。
她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和泉落的这段情是错的,认识龙阎也是错的。她的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错,她便是天底下,唯独多出来的那个人吧?
从前只觉得自己是世间独一无二,可如今细想,她何尝不是……多出来的?
所以她没有同类,朋友之情不能长久,连泉落……也终是在利用她罢了。
也罢也罢。如此人生,有何意趣?
“吱呀——”
再一次听到外间的动静的时候,九曲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天狱之中度过了多少时日了。
若是再不来人,九曲几乎都要以为,这些九天之人是将自己给忘记了,打算就放任她,饿死在这,困死在这。
来人,是竞恒仙尊。他一身战衣,带着凛冽肃杀之气,瞧着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疲惫不堪,但眼中却神采奕奕。
“我的日子……到了吗?”
这一次,是九曲主动开了口打招呼,因着长久没有说话,再加之九曲本就几乎快成为虚无,所以她的嗓音,就像是锈了的铁刀刮蹭在腐朽的木头之上的声音一样难听而嘶哑:“只求你们,快些让我解脱吧!”
她不愿再活在日日对于泉落的回忆之中,日日想起他们之间的背叛和误会,是万蛊噬心的疼啊!
“铛——”
竞恒仙尊的武器落在地上,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响声。
他风尘仆仆疲惫的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有一桩好事,定是要让你知道的。便是我们赢了幽冥了!多亏了空翎伤了龙阎还命令妖族退兵,这场大战,我们九天直接将幽冥中人打回了老家!龙阎受了重伤这段时日定然是不敢兴风作浪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哦……靠着一个女人取胜,你们九天诸仙,果真英武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