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门传来敲击声,丁时瑾一下从梦里醒来,他睁眼看了看,原来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
来的人肯定是江铎,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做出这么傻缺的事,丁时瑾躺在沙发上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果然等了一会,阳台的玻璃门被拉开了,江铎走了进来,他赤着脚走到丁时瑾的面前蹲下,然后把挡住他眼睛的头发拨到了一边:“饿了吗?晚上吃面好不好?”
客厅里没有开灯,但是眼睛一下被露出来,让他有一种心底的情绪都被剖析开,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的不安感,丁时瑾正面仰躺着,伸出一条手臂盖在眼睛上,声音发哑:“不吃。”
江铎叹了口气,看着丁时瑾的侧脸,那条抓伤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他干脆盘腿坐下,伸手把后面的药箱拿过来打开,熟练的找到碘伏和棉签,一句话不吭的开始给丁时瑾上药。
碘伏冰凉的触感激的丁时瑾一哆嗦,下意识的避开江铎的触碰,然而刚躲开,就被江铎温热的手又固定住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诱哄的味道:“别动,很快就好了。”
丁时瑾闭了闭眼,江铎在哄他,他听出来了,七岁之后他再也没有听到有人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他讲话了,丁时瑾感觉自己眼眶发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要吃面。”他说。
江铎给他处理好伤口就去煮面了,他就躺在沙发上,能看见江铎正在厨房忙活的样子,江铎没有问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只是平平常常来他家吃一顿饭而已,看着他吃完就又离开了。
丁时瑾也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醒来,丁时瑾想起昨晚的事有点后悔,可能在江铎看来很正常,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就好像自己长久以来一点一点筑起的壳被敲碎了一块,甚至他差一点就要对江铎和盘托出了,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就连梁望知道那件事也只是因为两人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认识。
一切都要回到正轨,他想。
所以在下午阳台继续传来敲玻璃声的时候他没有动,江铎站在阳台上,看着眼前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他又伸手试着推了推门,发现被锁了。
丁时瑾家的窗帘是很淡的青色,透过窗帘可以看见江铎朦胧的身影就站在外面,相对应的,江铎也能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像一尊雕像。
江铎站了一会,退出去,返回了自己家。
两天后,丁时瑾接到了梁望的电话,对面兴冲冲的跟他讲,自己请了年假,想出去玩几天,问他要不要一起。
丁时瑾本想回绝,但是突然想到早上去洗手间的时候不经意看到镜子里那种憔悴不堪的自己,点头答应了,时间定在第二天的中午,目的地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一幢幢漂亮的小毡房。
草原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已经秋天了,所以他们看到的是金黄色的草地,梁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太美了,他果然没骗我。”
丁时瑾侧过头:“谁?”
“……没,没谁。”梁望说着率先向前走去,跟他介绍说:“我在这边已经订好了毡房,这次咱俩就痛痛快快的玩,什么烦心事都玩没了再回去!”
丁时瑾眯着眼看他:“谁有烦心事?”
“……我啊!我最近特别烦,你就当陪我了行吗?”
“你有什么烦心事?”
“我领导,特烦一人,烦死我了,哎呀不提了,来了就是要开心,不要总想烦人的事。”他说着小跑了两步,然后一位穿着厚厚的袍子的男人走过来。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当地的少数民族,身材又高又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