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阳不能真枪实弹的干点啥,但是不影响他两只手揉揉捏捏的乱作。
阿茶扒拉了几次才把他扒拉开:“那我跟爹聊了一阵,说姐夫过了初六又要去干活了,家里边就姐姐跟几个娃儿,还种了五个人的地,真是挺恼火的。说话的说话娘没吭声,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在那不停的叹气,心里怕是也心疼的很。”
说实在话,高青红跟李光生感情是不错,但是结婚之后真的没过过几天舒坦日子。
高青阳道:“姐夫那个人,过日子还是挺有计划的,挺拼,五个人的田地可不少,除了公粮剩下的也不少,起码的不会饿肚子了。再喂点东西,换点钱,零花还是能行。但是那样肯定是存不下来钱,存不下钱那是一件很恼火的事情。现在几个娃儿都还小,只要身
体好,花不了啥钱,花钱的时候还在后面,所以不拼不行啊!”
阿茶叹气:“是啊,不拼这日子一样难过,那阵爹还在说,说这块土地到各户了,虽然说是自己种自己收了,但是这除了交公粮又多了一项提留款,还是按人头收的。他们家大小五个人,就算是一年一个人收十块,五个人就得五十块,这还是我保守的往少了说。就这一年都得几十百八块,家里边哪有什么来钱的路子啊!
要是这样搞,这土地改革感觉也没啥意思,别说三五年,十年八年山里面的人都难好过起来。”
高青阳也没想起来这会儿还冒出来这么个款项,不过既然他爹说了,那应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叹了口气道:“那就只能边过边看,不然怎么弄?政策时时在变,土地分到各户也不是没有好处,动点脑子的话也是有空子可以钻的。最起码的土地要怎么种,种些啥东西,那都由自己说了算了。
要是有办法交了公粮交了提留款,哪怕那个地不种都是可以的。”
阿茶听了这话脑子里面一闪:“只要能交上公粮和提留款地不种都能行?”
她挠了挠头:“那庄稼人不种地能干什么呢?”
“可干的多了,以后城里的个体户会越来越多的,有点魄力有点经济头脑的,都会想着做点买卖。这东西啊,有卖就有买的,挣点钱怎么也比在地里刨食轻松一些来钱快一些
。那要是这样,提留款算个啥?”
“别异想天开了,你能想到的,领导也能想到,甚至比你想的跟全面更长远。交公粮不能拿钱抵,必须得有粮食才行。都跑来做买卖,地咋办?大面积的荒芜田地,粮食从哪里出?”
高青阳道:“那可以承包给别人呀,不要钱也不要粮。看那个公粮是按人头交了还是按人头交了。谁种地谁给交公粮,剩下的收成都归种地人所有。”再说了,种地也不一定全部种粮食,啥能卖钱种啥,这个就得根据个人根据实际情况来了。他现在说也是空口白话,说了等于没说。
阿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那像你说的那样倒是可以让姐姐他们把地包出去给别人种,他们来城里做点买卖。
但是弄点啥好呢?现在做小买卖的,要么是家里有钱的,要么就是自己有手艺的,比如说开个小商店,开个小饭馆什么的。
高青阳道:“开饭馆肯定不行,她拖着两个小的怎么开饭馆?而且开饭馆的话确实是有点手艺才行,不是说能把饭煮熟就行了。现在你看,县城已经多了好几家小饭馆了,卖什么的都有。国营饭店都给顶的关门了,以后我怕是越来越多,啥样的都有,想挣钱那就要凭手艺说话了。”
“那开个商店呢?”
“这个也不是说想开就开的事情,首先自己得有本钱,其次得有合适的地方,还得想好要卖些啥东西。最
重要的是,人家得愿意才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来城里面做生意。对于家里面的大多数人来说,土地才是根本,才是自己要端的饭碗,哪能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饭碗丢了。”
阿茶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是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瞎操心说闲话而已。不过也可以留意着,回头跟爹和娘说说,等爹回去之后问问姐姐跟姐夫是个什么想法可能来城里肯定比留在老家强,别的不说,大人要是在城里站住脚扎了根,孩子也跟着受益。石头毛蛋他们在城里接受教育怎么着也比在山里头来的强。这要是再到下面一代,那差距就更大了。”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高青阳简单的做了下计划。他初二去了校长和教育局那边,昨天又去了火柴厂,今天再跑一趟钢厂那边,明天就再不去走动了,跟着他爹到山上去砍两几天柴火。
当然,如果家里要是再来人,那肯定又搞不成。
高明远道:“主次分清楚,工作呀,人情来往啊,这些都是挺重要的,不能不去弄。你娘那个人那就是会过日子。她叨叨她的,你捡有用的听就行,哪头轻哪头重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把关系充好了,工作顺利了,能赚到钱了,那不就是想烧煤烧煤想烧柴烧柴的事,要是为了省那两个,把正事耽搁了,那以后真的是烧煤的烧不起,只能
烧柴了。”
胡惠英看了他两眼,当着儿子媳妇的面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