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逮虫子逮的正起劲,听见她喊也假装没听见,胡惠英上前直接给拎出来,看着他的手鬼火噌噌噌的往上窜:“能不能消停会儿?虫子咬手的晓得不?”菜叶子苞谷叶子上可不止大青虫跟蚂蚱,还有毛虫跟豁剌子,那要是抓手里还得了?憨不楞登的,不能错眼,不让干什么非得干什么。
咬人?平平没被咬过,根本不知道啥意思,显摆的把碗递给她看:“婆婆,看,肉肉!”
“这是不能吃的肉肉,这个吃了肚子要疼,肚子里长虫,要打针。”
胡惠英这辈子的耐心真的都用在他这里了。要年轻那会儿,这么闹心的娃儿直接一巴掌就上去了,还能这样硬憋着火气心平气和的说话?想都别想。
平平听了这话吓的一哆嗦,直接连碗都丢出去了。
他长这么大就打过一次针,就年初的时候点豆花。
本来还不晓得打针是咋回事,都打好了准备拔针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哭的那个歇斯底里,声音都嚎哑了,安安后打,叫他跟震的就瘪了瘪嘴愣是没哭出来。
随后又闹肚子,给吃药打了蛔虫。
他们俩自己看着自己拉出来的便便里面都是虫子,吓的焉巴了一直整天。
这会儿别的都吓不住,就打针和长虫子这两样百试百灵。
阿茶顶着太阳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老实的很,都拿
着铅笔在草纸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他们自以为好看的东西。
胡惠英问她:“吃了饭了没有?我去给你弄点?”去下面镇上了,这会儿中午饭过了,晚饭又还要一阵。
“吃过了,吃过饭就坐车回来的。”
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平平把手上的笔一扔就往外跑,短短的腿还没迈出门槛,声音就先出来了:“妈妈!”
阿茶手里还提着口袋,怪沉,应了一声干脆进屋,东西还没放桌子上就让他抱住了腿,安安也不甘示弱,伸手去拉她。
阿茶把口袋给胡惠英:“娘帮我先放书房桌子上,那边高一点,不能让这两个够到。”说完,往堂屋席子上一歪,一手搂一个,公平合理。
胡惠英接过沉甸甸的口袋:“这啥呀?”像是玻璃瓶子。
“之前托人给姐姐弄的染料到了,下午太阳阴了给她送过去。”
胡惠英拿着东西进屋,出来就开始抱怨:“店里面那么忙,不晓得她一天到晚在折腾啥。”
高青红对纸扎生意感兴趣,从前年动了念头之后就没放下来过。谁家过事情她都去,把人家家里用的花圈啥的纸货打量一遍又一遍,回去就动手自己画图自己用纸做。
还请教高青阳,练毛笔字那个“奠”字这会儿写的横平竖直有模有样的了。
去年一年还清了高青阳垫的钱,今年生意利滚利总算是转过来能见到现钱了,她就跟李光生商量着,打算在附近再找个合适
的地方,开一家纸扎店。
对此,不管是高青阳还是阿茶都挺支持的,唯一有抱怨的就是胡惠英。
她总觉得高青红在城里呆了两年,心越来越大了,啥都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