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语气如此沉重,鹿滢不由得推测:“难道,歹徒杀了人质?”
“对,而且是四名人质。”霍争晖仰起头,眼圈蓦然泛红,“事后,人质的家属质问我们为什么没能救出他们?我们一个个都垂着头,不敢说话。”
“但这件事根本不是你们的错。”鹿滢挪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当时人质的举动是出乎你们意料的,他们该责怪的应该是那个丧心病狂的歹徒。”
霍争晖露出一抹苦笑:“是啊,我们击毙了歹徒,但人质的家属仍然不能够原谅我们。他们中的绝对部分都认为是因为我们的无能,才导致了人质的死亡。”
“那后来呢,你们没有因此而受到处分吧。”鹿滢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没有,营救的每一个步骤都合乎标准,我们每个人都没有犯错,但社会舆论却同情那些人质家属,对我们的能力提出了质疑,直到上级领导准许我们放出当时的录像,公众的声音才发生了改变。”
霍争晖扭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所以,这次的事情也是一样。既然你没有过错,那么就不如把事情闹大,只要彻查下去,必然能抓到对方的纰漏。”
鹿滢瞬时窝进他的怀里,“对,我们要做的,是找到他出院之后的这一个星期内,到底吃了什么药,找到他病情恶化的原因,其它的就等着舆论发酵吧。等到那些挑梁的小丑都蹦跶完了,再抛
出真相,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釜底抽薪,绝地反击!”
事实上,当晚舆论就开始发酵了。
鹿滢之前被一群绝症患者捧的很高,不少被让她治好的患者都亲切地叫她鹿神医。慕名而来的患者挤满了九医院和中医馆,全都把她当做了救命稻草。
但如今,鹿滢跌落神坛,墙倒众人推。
隐匿已久的黑子再次出现,他们早就对那些中医吹不满了,现在刚好逮着机会了,果断落井下石,翻起鹿滢的旧账。
从那对母子口述的细节开始,到他们下跪求鹿滢给患者治病,这些“正义之士”高举讨伐的大旗,纷纷揭露鹿滢冷血的一面,誓要伸张正义,让鹿滢付出应有的代价。
网上的舆论虽然猛烈,但只要不看就行,造成不了太大的实际压力。
但中医馆和九医院却被记者和好事者围了起来,他们伙同那家人一起,在门口高喊口号。
“鹿滢,下跪道歉!”
“中医害人,理应取缔!”
李帆看着院门口吵吵嚷嚷的,心情格外阴郁。
本来这件事闹出来,就有很多记者想要来采访鹿滢和九医院,有些没有与他们沟通过的,擅自闯入的,可以让保安阻拦。
但还有些是主流媒体,比如宁市日报、宁市电视台,想要采访,他能够直接拒绝吗?
李帆只能委婉地表示鹿滢现在身体不适,搪塞过去。
但这肯定搪塞不了多久。
如果鹿滢拒绝采访,他这个九医院的院长就一
定得顶上。
到时候该用怎样的措辞,如何回答,都是讲究。
顾正非同样非常担心。
除了记者,还有些做自媒体的人,明着进不去,就自称生病,要进去看病,怎么办?保安赶了几次,他们就说要曝光九医院“店大欺客”,不收治病人,这就是铁证,会败坏九医院的声誉。
保安左右为难,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打电话给领导。
李帆硬着头皮来到门口,跟大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