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儿子有点懵。
大爷痛苦地捂着胸口,那表情堪比电视剧演员,一下子
把在场的人都给吓懵了。
鹿滢紧张地走到他身边,扣住他的寸口脉,“大爷,大爷您没事吧?”
大爷歪着头,偷偷冲她眨了下眼睛。
鹿滢这才明白过来。
只见大爷对着唐记者就是一顿猛烈的国粹输出,非说他打了自己。
唐记者无语到了极点,“您这不是碰瓷呢嘛,再说了,我都没碰到您呢。”
“哼,原来你也知道碰瓷。你身边的这个不也是碰瓷?我跟他死去的父亲一样,都是行将就木的人,说不好什么时候会死,但我要是作死,就是不听医嘱不停别人劝解,死了能怨谁?
他爸还在这里住院的时候,把人家医护当成服务员一般使唤,谁给他们的脸?顾医生和鹿医生也没有因为这个就不管,反而千叮万嘱,让他爸回家后一定要好好吃药。
但是他们呢,嫌出院前的例行检查贵,不肯做,偷偷溜了,一周以后又跑回来找鹿医生救命,这不就是作死?!
他们还给鹿医生下跪,逼着鹿医生救人,鹿医生能救怎么可能不救?这就是道德绑架,你自己不遵医嘱折腾死了,还要怪医生不能起死回生?鹿医生是人,又不是神,你们指望她能起死人,肉白骨,还不如直接求神拜佛。”
这席话下来,死者儿子和唐记者都傻了。
你da爷就是你da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的话一针见血。
但凡是有点儿理智的人,这会儿也知道该反省,该低头道
歉,顺坡下驴了。
但死者儿子根本不是为了给他爸讨公道来的,短暂的失神过后,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胡搅蛮缠的模样。
他就地打滚,连哭带骂,非要鹿滢给他们家一个交代。
就是不讲理,就是要撒泼,看你们能拿他怎么办?
隔壁床的大爷冷冷地哼了一声:“哟,这么委屈呀,那是得好好报道报道。我刚才被你们打的事儿也要必须好好报道,最好放在电视台滚动播出。不然呀,我就打市长热线告你们去!”
唐记者哭笑不得,为难道:“您这是何必呢,这本来也不关您的事啊。”
“怎么叫不关我的事,你们打了我,还叫不关我的事?”
大爷气鼓鼓地,让他儿子把手机掏了出来,“快快,你也拍!回头咱们也发到网上去,让那些网民评评理。看是不是谁的嗓门大,会撒泼,谁就有理!?”
自然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
凡事都是要讲证据,讲逻辑,讲法律的。
唐记者无奈放下了摄像机,劝说死者儿子:“大兄弟,我看你还是起来吧。”
当胡搅蛮缠失去了观众的支持,他就成了一只跳梁小丑。
没有人会买账。
死者儿子也看出来了,在场的人全都冷眼旁观,没有一个对他表示同情,最后只能悻然地爬了起来,不甘地斜瞟了鹿滢一眼。
麦穗不忿地瞪他,“看什么看?我师父从来不会见死不救,都是你们自己自作自受!”
鹿滢立刻拽
了她一把,“得饶人处且饶人,快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