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滢脸色陡然凝滞,再看患者
,他的嘴角还在不停地流淌着呕吐物,病床上还溢满了黄色粪便和尿液,失禁到这种地步……已然奄奄一息。
“这么严重才送医院,你们家属怎么搞的?”胡医生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不远处一个神色惊惶的妇女颤巍巍地站起来,局促地抓了抓自己的洗的发白的裤子。
“我,我我我们在卫生所看过病的……也,也吃过药,但是……”
鹿滢回头看去,就见那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背和脖子狠狠佝偻着,不敢看人,脸色蜡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像是六十多岁了。
她艰难地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零钱,有些蹂躏的好像菜叶子一般。
看她指缝里还有菜汁儿和污泥,就知道她应该是卖菜的。
梁老叹了口气,说道:“带家属出去办手续吧,钱不够就先由医院垫着,如果收费处问,就说是我说的。”
那妇女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难堪与感激,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颤抖着给梁老鞠了个躬。
梁老摆摆手,“赶紧去吧。”
随即,他快步上前,和胡医生一起掰开患者的嘴巴。
“舌红中带紫,牙龈发紫。”鹿滢边看边说,并在梁老没有示意的时候,抬起了患者的手指,“梁老,患者的指甲也发紫了。”
“掐一下指甲,还能不能恢复。”梁老指示。
鹿滢立即用指尖掐了掐患者紫色的指甲,微微松了口气,“掐完之后还能泛白。”
“好,
十宣放血!”
梁老让鹿滢拿上三棱针,和胡医生一起给患者放血。
两人像是比赛似的,很快就完成了操作。
然而患者的症状并没有减轻,仍然继续呕吐,进气少,吐气多。
梁惠生皱起眉头。
“针刺尺泽、委中的紫络处放血试试?”鹿滢抬眼看了过去。
梁惠生点头:“好,紫络处放血!”
鹿滢和胡医生依言照做。
梁惠生的眼睛一直紧张地盯着病人,见情况仍未还转,当机立断:“针刺水沟和中脘,强刺激不要停!”
胡医生拿起三棱针,拿出毕生所学,开始对患者进行强刺激。
但鹿滢却发现他的手指不停地在颤抖。
她一把握住了胡医生的胳膊,“您体力不支了,让我来吧。”
“不行,这可是抢救垂危病人,你一个小年轻……”话未说完,梁惠生打断了他:“这时候还搞什么排资论辈?你让开,就让鹿滢来!她比你年轻,针法还比你厉害。”
啥?
这个黄毛丫头能比他厉害?
胡医生不敢置信地退到一边,把三棱针递给鹿滢,“你可千万要稳住,入针时一定要……”
不等他叮嘱完,鹿滢已经把针扎了下去,又快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