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名患儿不适宜不能用麻黄汤,他是重症肺炎,受不住的。”蒲老饶有兴致地看向周围,“各位有什么想法吗?大家不用紧张,想到什么都可以说,集思广益嘛。”
罗苦看不惯鹿滢急功近利的样子,急忙提问:“患儿的腹部如何,有按压过吗?”
蒲老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有,腹部满而不实。”
“满而不实,莫非是寒湿内聚,可他的脉象又……”罗苦小声嘟囔,却也没有把握。
鹿滢这时已经想通了关窍,说道:“患儿不单纯是风寒之证,脉象浮数,有风热,应当是肺气郁闭,所以才会急促喘息。他身体大热却无汗,仅额头微汗,说明内热而外寒,肺气因此而郁闭,病情才会如此严重!”
听到这番见解,蒲老满脸欣慰,“不错,你的辨证方向是对的,可患儿为什么这样呢?”
鹿滢摇摇头,这个她就答不上来了。
罗苦颇有些幸灾乐祸,但鹿滢答不上来,其他人也同样答不上来。
蒲老笑了笑说:“你们呐,这么苦大仇深的做什么,要知道患儿是怎么生病的,问问他的家人不就知道了?”
罗苦立马就问:“那他的家人怎么说?”
“患儿母亲说,他是前一天坐火车之后生病的,当时旅途很长,车厢内空调却坏了,相当闷热,后来空调修好了,温度有些低,到家后孩子就开始不舒服了。”
蒲老话音刚落,罗苦即刻抢答:“
原来如此,那就是先受热后风寒,得用伤寒的方子。他是内热而外寒,肺热而表寒,因此导致肺热不宣。应用麻杏石甘汤,辛凉透表,急开肺闭,此证自然可解!”
蒲老赞同地点头,“说的不错,但这个患儿发病极快,症状凶险,还能用此方么?”
这一问,罗苦又犹豫了。
鹿滢淡笑着摇了摇头,道:“正因为症状凶险,用药一定要对证,方能即使阻断病势。只要辨证正确,用药恰当,自然能够见效。”
“哈哈哈,你这丫头的心性倒是挺稳的,敢于坚定自己的判断。”蒲老高兴地拿出一支钢笔,递给她,“既然如此,那就开方吧。”
我靠,蒲老这也有些太严格了。
考完了辨证不说,还要求当场开方。
这要是开错了或者开的不好,岂非是当众处刑。
罗苦本以为她不敢,已经勾起嘴角想要嘲讽她,哪知道鹿滢面色从容,微笑着接过钢笔,唰唰唰便开始书写。
为使药材的分量恰当,鹿滢还询问了患儿的体重,加入了葱白改良配伍。
蒲老把方子接过去看了看,面露惊讶:“好家伙,你这方子跟我当时开的几乎一模一样!”
哗——
会场内瞬间炸开了锅。
鹿滢略带羞赧地解释:“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学习过您的验方,您善用葱白,而这个患儿的情况,恰好就适用葱白。”
听她这么讲,蒲老就更惊讶了。
“那这服药的服用方法呢?”
鹿
滢道:“煎取120毫升,分三次热服,四小时一次。”
“分毫不差!”蒲老这下是真的震惊了,“要不是我记性好,还以为你是我哪天喝醉酒收的徒弟呢。”
周遭瞬时响起惊叹之声。
如此年轻,鹿滢的表现堪称逆天!
而且蒲老用药的风格是很难模仿的,就算是他的徒弟也未必能开出与他一模一样的方子来。
蒲老用药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轻灵和纯正。
他几乎很少使用大剂量的药物,用药看似平淡,却总能在平中见奇,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方子,往往能立起沉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