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喊:“妈,妈~你好些了吗?您倒是说句话啊,妈。”
患者眯缝着眼睛,稍稍睁开了一点,嘴唇动了动,但还是说不出话来。
鹿滢见状没有停下,把毫针扎入患者的太冲穴,使用“透天凉”手法,行泻法,强刺激。
“这,这是?!”
顾正非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十多年前,他曾经在一位国医大师那儿见到过“透天凉”,虽然只看过一次,却记忆犹新。
“透天凉的手法我愿意传授给任何人,但可惜,能掌握诀窍,真正学会的人太少太少了……”
当年,他欲拜大师为师,却连考核的第一关都没能过。
大师评价他勤奋有余,天赋不足,他备受打击,以至于这些年一直庸庸碌碌,默默无为。
他不是没有挣扎过,但现实总是不断地给予他重击。
时过境迁,此时此刻,他竟然又看到了神乎其技的“透天凉”!
而这套针法,竟然是他曾经视作大麻烦的徒弟使出来的!
顾正非大为震撼,半晌回不过神。
没过多久,患者喉咙的痰涌逐渐减弱,原本如同打鼾一样强烈的痰音,也逐渐消失。
患者不正常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四肢不再痉挛,原本紧攥着的两只手也松开了,症状大为缓解。
“放心吧,患者的神志正在恢复,过会儿就会醒了。”
鹿滢大汗淋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正非往边上喊了
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鹿医生拿板凳,擦汗!”
“哦,对对!”金大文对小于挥手,小于赶紧搬来凳子,拿出纸巾。
“我自己来吧。”鹿滢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喘了口气,一回头,就看到顾正非端了杯茶正要递给她。
顾正非神色复杂,但过去对她的偏见很显然已经没有了。
“做透天凉很消耗体力吧,你喝点水,休息休息。”
鹿滢怔然了半秒,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谢谢。”
顾正非一声叹息:“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对,刚才要不是你,就凭金大文手忙脚乱的样子,只怕得直接送到协和去。”
金大文尴尬极了,浑身僵硬,杵在原地不敢说话。
因为顾正非说的没错,他几斤几两大家都清楚,但院长非要让他做这个急救科主任,他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应下。
鹿滢无奈地摇了摇头:“依我看,九医院现在还没有好做急诊的准备,人员都没有到位,太冒险了。”
顾正非认同:“你说的没错,就你刚才那套急救手法,整个医院都找不出第二个,我们惭愧啊……”
鹿滢颇为惊讶。
她记得顾正非一向中庸,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行医时小心谨慎固然没错,但像他那样瞻前顾后,束手束脚,简直是急救的大忌。
然而今天能从他口中听到这番话,说明他的想法已经在慢慢改变,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顾医生
谦虚了,透天凉只是看上去复杂,但只要坚持练习,胆大心细,还是能够学会的。”
顾正非的眼睛猛地一亮。
“你,你难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