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来三四次吧,我跟卓杰也越来越熟悉。熟悉了之后,我才知道,卓杰的家境并不好,他的妻子有严重的心脏病,需要天天吃药。因为同情他,我有时候在给汽油费的时候故意多给一点钱,卓杰推辞一下,也就收下了。渐渐地,我们都把对方当成了朋友。”
“后来我特别忙,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浪琴湾。有一天,卓杰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的妻子病发,急需动手术,问我能不能借点钱给他。”江浩天缓缓地说,“当时我刚创业,能周转的钱不多,但还是答应了借钱给他。他的妻子在市区的中心医院动手术,我带了5万元过去给他,他当时感动得流泪了。”
江浩天看着卓智,说:“后来你妈的手术成功,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我还是跟过去一样,每隔一两个星期就到浪琴湾钓一次鱼,依然像过去一样,每次给汽油费的时候,都会多给一些。你爸那个时候对我应该是非常感激的,我还记得有次你爸跟一个记者说起这件事,记者想采访我,我拒绝了。”
丁翘心里一动,问道:“那个记者,是卓……卓叔叔请来的吗?”
江浩天说:“不是,其实那记者是我的朋友介绍来的,本来是来采访海钓的,是卓杰主动跟记者说,想让记者把这件事报道出去,他当时估计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报答我,但是我不愿意。后来,记者给我们拍照的时候,我还刻意回避了镜头,就是担心记者会报道这事。”
他的话,与丁翘了解到的情况不谋而合,丁翘不由得问道:“那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报道这事?”
江浩天顿了一下,说:“我借钱给卓杰,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而且,这笔钱也不是白给他的,将来他是要还的……不过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他这话一说,卓智、丁翘和江盛不由得都坐直了身子,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江浩天叹了一口气:“距离借钱的事大概过了大半年吧,我只记得是1996年的事了,那天我正要出发去海钓,恰好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送了10万元的货款来,我收了货款顺手往挎包里一塞,便出发了。”
“到了浪琴湾,还是像过去一样,卓杰把我带到岛上,他潜进海中摸海胆,我在岩石上钓鱼,因为想着没人来,我的挎包就随意地放在船上。傍晚的时候,卓杰招呼我起航回去。深夜我回到家清点货款的时候,发现挎包里仅有5万,还有5万不翼而飞。”
屋里静悄悄的,三个年轻人都没有作声,很显然,卓杰嫌疑最大。
江浩天又说:“在20多年前,5万元已经算是巨款了,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除了在浪琴湾钓鱼时,我的挎包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
卓智盯着江浩天:“所以你怀疑是我爸爸偷了你的钱?”
江浩天眼眸低垂,语气低沉:“是,我第一时间寻呼卓杰,问他有没有动过我的挎包,因为他从海里上来时,曾经在船上独处,但是他很肯定地告诉我,没有。我把丢了5万元的事告诉他,他很敏感,说我在怀疑他。”
大家都没有说话,卓智死死地盯着江浩天,似乎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真伪来。江浩天说:“因为卓杰始终不承认拿了我的钱,我想过报警,不过考虑到现场早已破坏,而且挎包放在船上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碰过,就算在挎包上找到卓杰的指纹,也说明不了什么,思来想去,我只好息事宁人,当是吃了个哑巴亏。但我没想到的是,因为这事,卓杰对我产生了很大的意见,他很生气地跟我说,他会尽快把我借给他们看病的钱还给我。”
丁翘心里想,如果卓杰没有拿那笔钱,平白无故地被人怀疑,心里当然是愤懑的,尤其是他之前还欠了江浩天的钱,偷恩人的钱,这对一个老实憨厚的渔民来说,是很严重的指控了。
江浩天一直低垂着头,似乎那是一段令他不愿意面对的记忆,待他抬起头时,眼圈已微红,他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怀疑,把卓杰逼上了绝路,从那以后,他更是拼了命地出海捕捞,连狂风暴雨的天气都不愿意在家休息。我知道他的情况后,打过电话给他,向他道歉,叫他不必着急还款,但是他对我只是表面客套,语气很冷淡。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有一天,雷暴天气,他潜进深海摸海胆,再也没能上来。”
江盛说:“那笔钱,后来找到了吗?”
江浩天摇头:“没有。”他转向卓智,“你爸爸去世后,你妈妈找过我,说卓杰去世了,欠我的钱她会想办法慢慢还。我当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