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在岔路口都要分别了,河口公社的书记还拍着他的胳膊故作可惜道:“哎呀,这回合作社的事啊,我听到说都是你们公社一个叫杨来娣的同志撮合着搞起来的,这小同志真是有脑子,不得了啊!年轻人就是比我们敢想敢干。而且你说这是不是可惜了,要是你们公社也有人有这样的手艺,那不是就在你们公社搞起来了?”
谢发强:“……”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老家伙是在故意扎他的心。
“啥?哦,那个聂菊芳同志也是从红旗公社改嫁过来的?哎哟,怪不得那个小杨同志要来帮忙,她们还是有亲戚关系的啊?哎哟,这改嫁得好,把财都带来了。”
没法听,简直没法听!
谢发强虽然没胡子,这会儿也要忍不住吹胡子瞪眼,那是直接转身就走。
“别急啊老谢,我是真心感谢啊,你说你这气性咋就那么大?我这不说两句吗?说大实话啊,你说说你,回去也好好发展一下社员,你看那个杨来娣同志
就不错嘛,人小杨还跟回城知青都打好关系,你看看帮我们多少事儿?这回合作社都得奖励,你回去要不也奖励奖励小杨,说不得也给你们公社抱只下金蛋的鸡来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发强气哼哼回到公社,虽然对河口公社沸沸扬扬的合作社早就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这会儿也忍不住派人去打听,尤其是那个杨来娣,他们红旗公社的人,干啥老跑别的公社去?显啥能耐啊?
然后听完所有细节,他更郁闷了。
妈的,这个杨来娣,搞半天还真就是跟孙大山那一家子要好的,还有什么回城知青,就是之前折腾他好一番的那个于书彬,真是没一个说起来不让他皱眉的。
想起来这几人他都生气,咋的,还想让他去求人?那杨来娣要真有那本事,那怎么还是河口公社搞起合作社来了?说穿了那还是别人有手艺,她杨来娣顶多就是个会钻营的,就那种削尖了脑壳往上爬的,他不训斥她不好好搞田间生产到处乱跑就算宽容大度了,还去捧她的臭脚?想都别想!
然而,谢发强不知道的是,总有一些大聪明,自以为是地揣摩起来,看他打听杨来娣的信息,就提议说什么要给杨来娣发个生产标兵的奖状,还说什么开大会鼓励社员集思广益,想点挣钱的法子出来……能不能集思广益不知道,但谢发强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是觉得自己快要脑
溢血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他当场就给驳回去了,义正言辞地说什么要以农业生产为主,使劲儿弹压了一把心思浮动的各位公社干部。结果散会后,相关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
“听说没有,今年杨来娣要被评为生产标兵了!”
“什么?我怎么听说的是她被批了呀,都说她逃避劳动呢,不能评生产标兵。”
“那不是想着让她也给使点力气出个法子,给我们公社我们大队也搞个啥合作社,大家都能挣钱嘛!”
“就是,她也是,不给我们生产队出主意想办法,老往别的公社跑,算怎么回事儿嘛?你看那河口公社的,今年开大会说了,县里都表扬了,二天那个合作社搞好了,大家都有的赚,我们呢?”
“喊你多养鸭子,卖鸭蛋过去撒!”
“那赚得到几个嘛?”
“有啥办法,会包灰包蛋的是别个河口公社的人。”
“嘿,你这话就不懂了撒,我跟你说,那个聂菊芳啊,以前其实……”
在河口公社欢喜过年的时候,有关聂菊芳的往事却是在红旗公社被翻了出来。然后,红旗五队以杨东林为代表的一众杨家人,就开始感觉到了大家的排斥,作为小队长的杨东林感觉尤其明显。
“啥子意思嘛,聂菊芳改嫁是好多年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些搞啥子灯儿嘛?还怪我们吗?那些年哪个寡妇不改嫁的嘛?未必我们还拦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