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我姓潘,你就叫我潘婶吧。”
“这是我儿子锄头,大名金展鹏,今年二十有一。”潘婶指了指锄头,转头问道,“顾姑娘,你多大了?许过人家没有?”
“我今年十九岁。”顾霜顿了顿,轻声道,“我的夫君,已经亡故了。”
原来嫁过人了……看样子,是被婆家给赶出来了吧。
潘婶心中略微有些遗憾,很快又堆起笑来:“不提这些伤心事了。你且躺着好好养伤,我去给你端碗鱼汤来补补身子。”
“多谢潘婶。”
顾霜感激地道了声,见她拉着锄头出去了,翻动了下身体,发现腰间疼得厉害,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见腰上缠裹着厚厚的白纱,隐约还能看到从里透出的血迹,眸光黯了一黯,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居然让我活了下来……莫非是上天垂怜?
他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顾霜这念头刚冒出来,脸上就现出了一丝苦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为什么还要想着他?
顾霜啊顾霜,难道你真是天生命贱,非他不可?
都说人在生死关头所下的决定最能看出本心,他选择救凝香而不是救你,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告白、出游、成婚、许下一生……这桩桩件件,现在看来,真像是一场幻梦。
顾霜嘴角忽然悬起了笑意,笑着笑着,又落下泪来。
既然无意,何必相欺……
她用手背遮住双目,哭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不停,全然不顾腰腹上的疼痛,只想快点将那人的身影从脑海中抹去。
屋外,潘婶透过门缝张望了一眼,回身叹道:“哎,还没哭够呢,我们就先别进去了。”
“娘,她为什么这么难过?是伤口疼吗?”锄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她哪是伤口疼啊?人家这是心痛!”
潘婶白了儿子一眼:“真不知道你这榆木脑袋到底像谁。你没听出人家新死了相公,又被婆家扫地出门吗?”
“娘,这都被你听出来了?”锄头吃了一惊。
“有些事,稍微揣摩一下就明白了。”
潘婶接着说道:“看这姑娘原先穿的衣服,想来她嫁的应该是个大户人家。估计嫁过去不久,相公就得病死了。婆家见她没钱没势,又克死了儿子,便将她赶了出来。”
“她一个人沦落在外,又遇上了船难,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想起前因后果,哪能不伤心呢?”
“原来是这样,真可怜!”锄头听得猛点头。
“总之,你这几日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免得她伤心过度,落下病根,那可就不好办了。”潘婶不放心地叮嘱。
“娘,你放心,我保证不说!”锄头一拍胸脯。
“真是娘的好儿子!先不说这些了,娘去把鱼汤再热热!”潘婶夸奖了一句,转身走了。
清河县衙。
“找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