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刺的尸体臭得不寻常。
小可点点头,“尤其是那顶帽子,臭得熏人,他还死都不肯摘呢。”
“你觉得那臭味像什么?”
“唔……”小可想了半天,“就像是咱们欢楼后厨,上次扔了一块好几天没吃的腐ròu,上头爬满了老鼠。就是那个味道!”
原来如此,竟是腐ròu!老鼠绝不会主动攻击人,它们只吃腐ròu。
而张刺的尸体,整个脸被啃咬得最是严重,看来是有人在帽子上涂满了腐ròu。
连迟搂紧小可,调笑道,“那么臭的味道,他自己闻不见?”
小可皱着眉头,掏出一个香囊,“这是他当日戴在身上的。”
连迟接过一闻,味道很是刺鼻,若是随身带着这个,兴许确实会掩盖臭味。
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人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张刺闻久了也就不觉得臭了。
为让小可安心,连迟掏出朱砂笔在符咒上写下张刺的名字,又找来火盆准备烧符咒。
可烧到一半,连迟觉察出不对劲来,外面太安静了。
迎来送往的欢楼,怎么会如此安静?
“小可,仪式还差最后一步,你闭上眼睛,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睁眼。”
“啊?”花娘小可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乖乖闭上双眼。
……
“人呢!”一个彪形大汉一脚踹开房门,他的脸上被一条长长的刀疤一分为二,十分狰狞。
“闹事的那小子呢?”
老鸨月妈妈紧随其后,发现房中除了花娘小可空无一人。
“窗户还开着呢!”月妈妈招呼小厮,“定是翻窗跑了!”
刀疤脸疾步走到窗前左顾右盼,厉声呵斥,“还不快去找!”
“骗到我马三头上来了,看我不弄死他!”刀疤脸摔了一地的琉璃珠子,急匆匆走了出去。
只剩花娘小可满眼懵懂。
月妈妈看了眼还没烧完的符咒,心里门清,“昏头了你,他是鞑靼人,能信这个?”
“还不快走?”
小可嘟着嘴,慢慢吞吞起身,却还是把剩下的符咒收了起来。
鞑靼人也是人,是人都要拜佛的嘛……
等到外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连迟趴在床底下松了一口气,捋了把小胡子,暗暗得意。
自己就是那-
孔明弹琴退仲达——临危不乱
孔明加子龙——智勇双全!
连迟一边哼唱着,后脚往后一蹬,想着打出滑溜,正好脱身。
“咔嗒。”
好像踩到了什么?
没等连迟反应过来,床底板突然开始倾斜,跟倒垃圾一样,连迟整个人都重重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