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歧一愣,不知从什么时候,连迟也开始跟着高剑一起喊头儿了。
“脸好些了?”
连迟伸手碰了碰,还是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吸着气,一边念叨,“大人给了我一堆药,说是什么皇宫珍品,也不知是不是吹糖人呢。”
肖歧瞥了眼里头一桌子的瓶瓶罐罐,本欲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对了,找我何事?”连迟打了个哈欠,难得见头儿大鹅走鸭步,磨磨蹭蹭的样子。
肖歧将那东西在手心里转了又转,缩回去的手刚要伸出去,就听见前头院子闹了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陈恩望的吼声?
二人哪儿还顾得上说话,生怕前头李云有什么不测,急匆匆赶了过去。
李云的院子自然是住不得了,陈恩望安排她住进了客房,巧的是,这客房离陈恩望的屋子近得很,可离珍儿的房间,却是要走上小半盏茶的功夫。
他们刚进了院子,就看到珍儿伏在地上,身边是散落一地的食盒,汤汤水水洒了满院子。
陈恩望站在她面前,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啊!”
“怎么了?”连迟沉声询问,上前扶起珍儿。
“她给阿云下毒!这个毒妇!”
阿云?连迟心里一哂,不到一天,就从嫂子变阿云了?陈恩望还真是太湖里摇船的好手,见风使舵的行家。
“我没有……”珍儿只会用帕子捂着脸直哭,“我只是、只是一时粗心大意了……”
陈恩望痛心疾首,“你明明知道阿云不能吃花生,竟还在菜里放花生油!这不是成心想要阿云的命吗?”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阿云现在说不定都、都……”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珍儿一甩帕子,哭着跑出了院子。
“恩望……”里头突然传来一丝虚弱的女人说话声音。
连迟瞳孔微缩,李云终于醒了。
第45章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云骨瘦嶙峋,面色苍白,双眼凹陷,斜靠在床边,右手捂着胸口,时不时都要咳上一会儿,而左手光秃秃的一片,被层层白布缠绕,还透着点点血迹。
没等连迟问什么,李云倒是露出歉意,挣扎着还要起身。
陈恩望眼巴巴跑来,把李云又按了回去,“连捕快,阿云她刚醒,十分虚弱,实在是不宜问话。”
“恩望……你先出去吧。”李云靠在床边喘息,眼神却无比坚毅,“有些话,我一定要说。”
陈恩望摇摇头叹了口气出门。
等他走远,李云突然紧紧抓住连迟的手,神情激动,“连、连捕快,我要控告刘鹤生,设计谋杀我爹娘,还要砍杀我!”
连迟忙安慰她,“你别激动,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云深吸了几口气,“当年我父母外出谈生意,回来时天降大雨,山体滑坡,马车失控坠入悬崖,我父死,娘瘫。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意外,可那日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刘鹤生故意搞的鬼!是他买通了马夫,故意为之!”
连迟点点头,这倒是与刘鹤生那封遗书里写的一样。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直接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云微微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平日里每隔十天半月,他都要我陪他去永和窑演戏,他知道永和窑的伙计更听我的话。”
“第二日还有一些掌柜要来永和窑参观,于是那天晚上我们便宿在四合院。”
“他喝醉了就会打我,那日他又用鞭子抽我。”
只是从李云宽大的袖口,连迟也能瞧见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李云低下头,“那日他喝了好些酒,不知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