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户人家有,要么就是衙门里有。”
连迟瞥他一眼,“连你都能想出来,他们肯定知道。但就是查不出来。”
高剑:……你是不是骂我呢……
凤阳帮实在太过猖狂,刨了整个穗州大大小小官员的祖坟,拿着人家祖宗尸骨当护身符,整个寨子都快成乱葬岗了。
朝廷这才不得不派锦衣卫来剿匪。
“派的就是头儿他们?”
按理说,剿的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女人,对锦衣卫来说,易如反掌。
可当年,锦衣卫指挥使肖歧率众剿匪,三日后无功而返,死八人。
“后来锦衣卫指挥使肖歧引咎请辞,三个月后,应天府便多了个新捕头。”冬叔哄完那老头,提溜着空酒袋子挤了过来。
三人挤挤挨挨蹲在墙角,连迟拍掉冬叔摸过来的老手,“冬叔可以啊,这也知道?”
冬叔收回手,也不觉得尴尬,摇头晃脑道,“当年那桩事,确实蹊跷,自从肖歧请辞之后,凤阳帮也安分了起来。”
高剑一心惦记自家弟崽,哪儿还顾得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冬叔,问得怎么样,马三到底怎么死的?”
冬叔捋捋小胡子,“啧啧啧,听说马三让人割了子孙袋,扔进欢楼的百鞭酒里了。”
高剑瞪他一眼,“这在上元县早传疯了,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外头已经编排成马三自己剁了自己子孙袋酿酒了。
“那没有,案发的时候,那位凌千户刚好到了上元县,当晚就封锁了欢楼,运走了尸体,连仵作都是人自己带的。”
连迟凛眉,“那目击证人呢?总不能全锁在里头吧?”
“锁在里头不至于。”冬叔摇摇头,“但是这些人回家了之后全部病了。”
“病了?”
冬叔揶揄道,“喝了马三子孙袋泡的酒,能不病吗?”
连迟撇撇嘴,这倒是,不病也得病,外头都要笑话死了,这些人哪还有脸出门。
“哎!头儿!”高剑一抬头,正好瞧见肖歧抱着黑豹往这边走。
“小歧歧,来来来。”冬叔伸手招呼肖歧,还不忘在自己跟高剑之间,给他留了个空位。
肖歧低头看了看,脚步一转,却是挤在了连迟身旁。
“上头不想把马三这事儿闹大,想要速战速决。”
这倒是在连迟意料之中,就凭马三这个猖狂的势头,上头定有人保他。
顺着他这根藤往上,都是一条藤上的丝瓜,还都是八月的。
全是黑心的货。
肖歧沉声道,“马三的尸体看守严密,仵作的验尸录我还在找,咱们先去审审那个证人。”
高剑语气急促,“那个亲眼看到高安进出马三房间的欢楼小厮?他被关在哪儿?”
“上元县甜水镇巡检司。”
“头儿,咱们怎么进巡检司啊?”高剑急得直跺脚,“那个凌千户可是说了,这案子不归咱们管。”
冬叔拍拍他脑袋,“昏头了你,咱们是衙门捕快,还能进不了一个小镇巡检司?”
肖歧犹豫了一下,放缓口气,“凌飞不会无缘无故把人关在那儿,我打听过,甜水镇巡检司的司官是马三老娘的侄子。”
怪不得,合着是一家人。
高剑眉头皱成个川字,“官大一级压死人,要不咱们请狗官出面?”
话还没说完,肖歧怀里的黑豹忽然喵了一声,瞪着肖歧的胸口蹭地蹿了出去。
一路迈着短短的胖腿跑进草丛中,撅着屁股开始埋伏起来。
众所周知,整个衙门里,黑豹只会埋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