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撑段时间,他要是倒了,我得改姓投靠我外公去。”
“那你现在最好赶紧给自己多捞点好处,学蚂蚁搬家,集腋成裘,跟你爸划清界限,免得将来被牵连,男人没钱腰杆子不硬,记住没?”
“要你说?你当我傻?你以为我这么听话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图什么?”
纪钧昇下意识地摸腰侧,烟瘾又犯了。
“嘉南,以后要是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多看我一眼吗?”
纪钧昇靠着沙发,眉目之间有情动,眸中跳动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星光点点。
“说这么煽情的话做什么?你要是真把自己混到一无所有,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你脑子不好。
我看你也不像那种不知图谋,没有规划的庸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狡兔还有三窟,我要是你,肯定会给自己准备很多条后路,不会让自己有一无所有的那一天。
连纪翎都在创业,你们从小在那种圈子里熏陶,看到的总比我们普通人要远些。”
纪钧昇端着酒杯也不喝,无声静默,一下被眼前这深红的液体吸走了魂儿。
乔嘉南懂他,两人总能说到一块儿去,有时候很多想法也是不谋而合。
曾经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有意思,或笑或闹,不管聊什么,百无禁忌,偏偏这一切都被纪海给毁了。
他被从乔嘉南身边带走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自己根本没有羽翼跟纪海对抗,他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如今的屈服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忍辱负重,他必须建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争夺在纪家的话语权,最好把误入歧途的纪家给重新拉正轨。
纪海涉黑,他早就有所耳闻,送他去部队,是外公和纪海极少能达成的一致的决定,纪海的目的是让他跟乔嘉南分开,外公为他谋虑的长远,是要让他跟纪家摘干净,好为将来铺路。
退伍后,也算借着纪海的势另起炉灶,之后便是跟纪家两条平行线在发展,业务和财务上坚持不让纪海染指,做到账目清晰,按规行事。
纪钧昇带出不少在部队结交的战友,都是满腔热血,极其可靠的兄弟,劳碌了小半年,总算初见成效,来青城见乔嘉南是他给自己的奖励。
“你最近跟青城首富怎么样?好好的怎么到这儿上班了?”
纪钧昇阴阳怪气,一双锐眼勾着乔嘉南。
“说来话长,低调点没坏处。”
“低调?笑话!也有你怕的时候?不对,事出皆有因,你瞒着什么事?”
毕竟是相处过几年,乔嘉南的行事作风还是一眼能被纪钧昇看清。
“你躲到这里,避着时佑,是有什么把柄落人手上了?”
乔嘉南撇嘴偏头不看他,一口雪碧入肚,可能是体质发生变化,身体抗拒她原本爱喝的冰镇饮料,让她一下产生不舒适,秀眉微蹙,随机放下雪碧,短嘘一口气。
纪钧昇目光带着深意一直停留在乔嘉南脸上,捕捉她细微的表情漏洞,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乔嘉南倏地与纪钧昇目光相碰,如兵戎相见,眼里有防备和警告,更有那让人难以忽视的强烈保护欲。
纪钧昇眸中顿时暗了下去,然后发出惨淡的一笑,压抑又带着难以名状的不甘和痛苦。
“时佑知道吗?”
“不知道!”乔嘉南没有瞒着纪钧昇的必要,他是最没有可能拿这件事出去嚷嚷的人。
“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跟我走吧!我不介意喜当爹。等你安全把孩子生下来,再强势回归,时家也不能奈你何,现在太危险了,你瞒着时佑是对的,如果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最好一个人都不要去信。”
纪钧昇脸上晦涩不明,仓促丢下这些话,起身去了卫生间。
乔嘉南猜到他去吸烟了,之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乔嘉南不喜欢他抽烟,便戒了一段时间,后来两人分开了,又重新吸了起来,吸烟喝酒解千愁,纪钧昇也没有旁的爱好了。
如今她再没有任何立场去管束他,走到今天,本该桥归桥,路归路,为什么心口还有无言的闷痛?
纪钧昇出来的时候,乔嘉南已经离开了,就好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这一趟还真是惊喜啊!
纪钧昇不禁自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眼眶里开始蓄满血丝,精气神一下被抽空,所有的期待妄想这一刻似乎硬生生被斩断,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怀了别人的孩子,多么悲催的事……真的是浑身上下透心凉,他不该再肖想的……
嘉南啊,你跟谁不好,要选时佑,在我身上栽的跟头还不够吗?
如今本该是受人呵护的时候,却想着东躲西藏,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