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婉深深鞠一躬然后脚步轻快走回竹席作坊。
几位长辈私底下说了几句,眼神飘忽结伴走过来。
“小文,以后村里的事能不能别出头?”
“啊?”
文歆婉挨个瞅他们一遍:“出什么头?寡妇的事?难道我该劝她被人欺负忍气吞声?”
“不是这事儿……祠堂的事,别家教训媳妇的事……”
文歆婉撇撇嘴,这些事不都过去了么,怎么又掏出来琢磨一遍。
吃饱了撑的,还是被她挑衅一下个个夜不能寐,非得逼她承认自己之前说错了。
“年纪轻轻挺好看一姑娘,又能断文识字,怎么说话如此不中听?”
“忠言逆耳,我都说了几遍不进祠堂,你们不依不饶是要我给全村爷们下跪认错?”
文歆婉起身吐掉瓜子壳,把瓜子塞进兜里,然后拍掉手上的碎渣。
“祠堂的事不说,我们只希望你不要带坏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有老媳妇,她们现在在家会耍横了。”
他们一脸无奈和愤懑。
文歆婉摊开手表示她从来没有到过他们家串门,更不会主动跟村里女人拉家常。她们只不过有样学样,这事怪不到她头上。
长辈让她以后别当着众娘们的面挑事说狠话,再这样下去村里人的日子就过不成了。
“噢噢……我刚才跟那个谁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没错,就是说给你们听的。村里人挤兑寡妇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死了男人是不幸,可总有好事之徒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当初我不会说话的时候挨村里人欺负,各位长辈在一旁心安理得瞧着,毫无怜悯之心,如今看到弱者变强,害怕了?”
长辈垂着脑袋唉声叹气,谁能想到哑巴会说话,叫花子能挣大钱,还把整个村子都搅乱了套。
当初不该让丁家把人留下,不明身份的人总能给村里惹事。
现在几个人说不过人家一张嘴,除了偃旗息鼓没有别的法子,等丁一殊回来找他好好说说。
说到丁一殊,他去哪里没人知道。按丁家现在的家业,或许去京城做营生了。
村长也在祠堂地基上忙碌,几个娃叫嚷着跑过来,告诉他衙门来人了。
告示贴到村口大树上,由于邻县洪水泛滥造成无家可归,难民全部涌入隔壁几个县。为了让他们不至于饿死在街头,现要求太平县每家每户按人口捐粮,一口人捐十斤粮食。
“这是什么路数?开荒的地还没收获第一批粮食,捐出去咱们吃什么。”
村里人对着告示指指点点,日子刚好过些,老天爷又来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