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傅……”
他有些局促地将树枝藏在身后,脸上难得带了点少年羞赧的表情,指尖骚了骚脸颊,
“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朱珠藏在树丛中,静悄悄地移动身形,果然看到了被柱子挡住的人影。
那是一个身穿闷青长袍的男人的背影,悄无声息的,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男人的衣袍有些旧,泛着一股浆洗过多次的白。
不过难得的是,他的气质极其出挑,掺杂着白发的发丝被工整地束起,衣角平整洁净,肩膀宽阔平直,负在背后的修长指节捏着一柄折扇。
如果是魏恬是竹,刚劲不弯,连脊背都透露着少年的风骨和傲气。
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松,沉默而伟岸,有着久经风雨的平和与稳重。
顾太傅……被原身召进宫、晚节不保的老帝师——顾青岩?
“无妨,是我打扰了小将军雅兴。”
顾青岩似乎是连声音都是四平八稳的,犹如宽阔的河岸,不疾不徐,一股子文质彬彬的气息扑面而来。
魏恬有些恼,但他似乎颇为敬重顾青岩,哪怕变了脸色也没有勃然大怒,而是赌气似的哼了一声:
“太傅言重了,我哪里是什么小将军,只不过是拿着树枝,耍几道把戏供人取乐罢了。”
魏恬将藏在身后的树枝拿出来,盯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左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用力将其撅断!
“过刚易折。”
顾青岩似乎在包容一个发脾气的小孩,上前捡起那断成两半的树枝,塞到魏恬的掌心里,
“你若真把这当做取悦人的把戏,就不会日复一日、无论严han酷暑都来操练了。”
魏恬手一松,树枝又掉在地上。
似乎是在用沉默维持自己仅剩的自尊。
顾青岩摇摇头,又重新捡起来,折扇在魏恬手心轻轻一敲:
“拿好了。右手废了,左手照样能持剑,两只手都没了,你还能读兵书、推演沙盘、排兵布阵,何须愁眉苦脸?”
魏恬掌心一缩,下意识将那两段树枝牢牢抓在手中。
顾青岩语重心长道:“你啊,就是少年气性,血气方刚是好事,可敏感过了头,慧极必伤
——没人轻你、欺你、辱你,你却自己把自己关在圈儿里,久而久之,旁人也就真当你是个废物了。”
魏恬眼眶发热,他用力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恨恨说道:“可我身在宫中,哪里有排兵布阵的机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