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翡咬牙:“陛下是想说,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则为枳?”
"是,也不是。"
萧翡不愧是自小受到名儒教导的皇子,哪怕身份上并不认同,还是快速理解了她这句话。
朱珠起身,几步便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将手中的鲜花别在萧翡耳畔。
“月下看美人,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她笑眯眯地夸赞。
萧翡垂手,唇畔抿成一线:“萧翡自幼长在中州,与北州男子到底是不同的。”
朱珠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
中州国男尊女卑,男子当政,所以女子便全都弱柳扶风、足不出户相夫教子。
而北州国恰好反过来,因此练武、科考、为官的成了女子,蒙面、束腰、装扮的成了男子。
——说到底,男子和女子,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事实,然而这与他自小受到的教育相悖。
如果承认了这一点,岂不是在承认,中州国的男子亦能成为北州国的男子,而中州国的官家小姐们,亦有宏图之志呢?
萧翡骤然想到,中州的皇室之中亦有喜好天文算筹、打马扬鞭、敢与男子一较高下的奇女子。
然而,只因她是女子,在中州国内,无论她再优秀,也只能沦为结亲的工具。
那么,贵为皇子的他,在北州国内,也只能自断谋略,安心做一个平庸后妃。
这让他怎么接受!
拳头死死攥紧,萧翡猛然抬眼,冷冷吐出几个字:
“我长在深宫,学得是帝王之术、御下之道,你想让我和你后宫的男人们一样卑躬屈膝、曲意逢迎,这不可能!”
他摘下耳畔的花,狠很贯在地上:“陛下就算不想结盟,只要能将我送回中州,萧翡亦会将一半国土,拱手相让!”
面对他的暴起,朱珠表现得很淡定,她可惜地望了一眼地上的花,笑道:“有何不同?”
女子长身玉立,鬓角风流,眼神锋芒毕露:“这是朕的国土!朕的江山!朕的后宫!萧公子来了,岂能想走就走?”
她的目光扫过他的发冠、腰间的香囊和流云般的广袖,道:“萧公子口口声声说着气节风骨,做起这讨好之事,不也顺手得很吗?”
萧翡眼皮微颤。
朱珠语气讥诮:“你似乎还不明白局势,你哥哥将你送过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