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他相认的,但他知道我就是书韫了。”
“我怕我死后,他要是把什么都记起来了,他会很痛苦的。”
所有压抑的情绪都一点点的崩溃了,书韫对任何人都能狠心,唯独对书宴不行。
哪怕是书宴对她做了那么荒唐的事。
可那是书宴啊。
那个阴冷肆意的少年,他将她视做了生命里唯一的光。
如果她不在了。
那么他呢?
又要怎么办呢?
刚才书韫和陆弯弯因为相认太激动了,
所以连房间的门没有关闭也没有觉察。
而紧随其后回来的墨迟宴,就在门口将书韫的哭诉全部都听到了。
好巧不巧,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
全部都让墨迟宴听到了。
墨迟宴怔在那里,脸色惨败如纸张,惨淡如月光。
一瞬间,高大挺拔的身体就僵硬成了一块石头,手里的拐杖也摇摇欲坠。
只是一刹那,男人黑曜石明亮清冷的瞳孔,仿佛就跌入了无边无际的疼痛里。
一寸寸的血红,从男人的瞳孔里翻涌,将他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一片血红色。
他忽然就痛苦得不能呼吸,感觉呼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密密麻麻的银针,疼痛将他的喉咙包裹得紧紧的,痛不欲生。
脑癌晚期?!
书韫脑癌晚期?
不可能……
她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是脑癌晚期呢?
可……怎么不是呢?
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也只有这个借口,才能让他说服自己她为什么不和他相认。
她是因为脑癌晚期,知道自己要死,所以才不愿意和他相认的?
她不是不想认他,是怕他知道她死后,会痛苦会难过?
原来是这样。
就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他们没有相认,但她依旧处处为他着想。
书韫。
和梦里那个看不到脸的女人重叠在了一起。
墨迟宴再也听不到里面的人还说了什么,脑子空白。
他只得到了一个信息。
书韫是脑癌晚期。
她会死。
她是真的会死,他不会再失而复得。
他又从
天堂跌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