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家的第三代,要是还是那般惊才绝艳,自己才该不放心了。
看着司南略有些不解的神情,皇帝摆了摆手,“下去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不过,就像贺兰家不能有太聪明的第三代一样,大祈也不需要太过聪明的太子。
踏出御书房时,司南看到了正要进来的司念。
司念见着当朝太子,也并没有太过尊敬,只草草行了个礼,“太子哥哥。”
司南却并未介意她礼数的不周全,只温和笑道,“七妹妹是来找父皇的么?快进去吧,冬日天han,别冻着了。”
司念身上披着的,是外域进贡来的流金裘,行走间流金溢彩,更关键的是,此裘不沾风雪,不透han风,所以司念哪里会冷。
心里翻了个白眼,司念应付地道了句是便进去了。
她一向不喜欢这个太子哥哥。
太过温和,毫无天子霸气,不过是占着中宫嫡出的名头才得了太子之位。
司南的温和神色毫无变化,带着侍从缓缓离开。
路上,侍从小心翼翼开口道,“殿下,如今七公主对您态度愈发不恭敬了,要不要……”
“不必。”
司南拢了拢大氅的领口,轻声道,“她越过分越好。”
司念的态度便是六弟的态度。
所以,她越不尊敬自己,六弟离那个位子就越远。
父皇觉得自己不够出色。
皇妹觉得自己温和好欺。
这都是最适合自己的情形。
一个温和不够出色的太子,可比样样出挑的太子更安全,更能让龙椅如今的主人安心。
这宫墙里,做太子,是比做皇帝还要难的一件事。
何时该聪慧,何时该装糊涂,都是书本上不曾写过的学问。
不过,从自己六岁成为太子时,十余年间,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精研这门学问。
今日,父皇只觉得贺兰婳是个被推上台前的漂亮小狐狸,自己却觉得,那会是将来的一只猛虎。
不过自己是不会提醒父皇的。
父皇那套猜忌之说,自己知晓,却不屑。
人玩弄人心久了,自己也会迷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