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红也无奈的说,“那老太婆在我们家门口哭了半天,说她日子不多了,又没有人给她送终,她不想就这么冷冷清清的去了。
诶……说真的,遇到这样子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说自己倒霉,还是说自己犯贱!”
那老不死的之前怎么磋磨她的,她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可如今看到这老不死的跪在自己跟前,求自己送她一程,她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儿。
顾梨听着牛大红这话,就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其实这个事情吧,放在谁身上,都是会纠结的。
别说是你,我看着她那进气儿少出气儿多的样子,我都还是心软了一下的……”
她之所以会跟那老太婆说,让她先去找严大,如果严大不愿意管这个事情,再找严二严恪,就是因为心软了啊!
若不然,她直接大扫帚将人赶出去了!
“诶……”
牛大红长叹了一口气,“那你说,你们两口子现在是怎么打算的!?你们是管这个事情呢,还是不管啊?”
“严恪具体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顾梨说,“他回来以后,我就将这个事情告诉他了。
他就一直在这里发呆,半天没说一句话。我原本想着,等吃了饭再说的……
正巧你们两口子来了,那就干脆一块儿做商量吧!”
“老三要是犹豫了,那就说名他心里怕还是没办法坐视不理的。”牛大红说,“我家那个也是这样……
要说恨吧
,他自己也恨得要死。可要说什么都不管吧,我跟他都做不到那么狠心。”
不管怎么说,这老太婆也的确是生养了他们几兄弟。
就算是对他们再不好,也是将他们拉扯大了。
“我想着,如果严大不管这个事情,那就让严二来担头。”牛大红说,“我就给她捧罐子吧。”
这里说的罐子,不是装骨灰的罐子。
按照当地的习俗,送人上路的时候,做儿媳妇的是要给长辈捧两个小罐子的。
这小罐子里头装的是米,小罐子用围兜捧着,回程的时候,就沿路撒米。
意思就是让这人的魂跟着一路回去。
他们两口子会一脸愁容的过来,顾梨就知道他们心里其实是打定了主意的。
至于跑这么一趟,不过是想看看严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不,就在她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严二已经跟严恪在说这档子事儿了。
“老三,这个事情我跟你二嫂商量好了。”严二说,“不管严大那边管不管这个事情,我跟你二嫂都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我就寻思着,到时候我们两口子担头。
若你去,你就给她撑伞,我端相框。若是你不去,我就一手端相框一手撑伞。”
“二哥,你起头这个事儿,你不要在外头说。”
严恪之所以会考虑这么久,并不是在想自己要不要去做这个事情!
他想的,是怎么办这个事儿!
“她对我不好,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严恪说,“我给她送这
么一程,是我自己的事情!
送走了她,我这辈子也就彻彻底底的不欠她的了。”
“但这个事情吧,原本就不该是我们做小的来出头的。”他继续说,“更别说今日她拿着钱来我家,去你家的了……
她这样子明晃晃的出门,其实也有逼我们一把的意思……”
毕竟这老太太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到处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