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院长拿着复检单,边看边对主治医生:“没事了,你先去吧!先别说出去噢!中午,蒋总还请你一起吃饭哩!”
主治医生说:“我知道啦!我中午还有点事,吃饭我就不去了,谢谢啦!蒋总。”说完,带关门下楼去了。
蒋看着主治医下楼去的身影,不高兴地:“他咋总是有事呢?”
奚卫东将复查单浏览一遍,随手把单递给蒋炳文:“这人胆小怕事,看来这事儿并没啥危险,不至于冒出个医疗事故来,更不会人命关天,呵呵!”
蒋炳文拿着那张复检单左看右看,似懂非懂。奚卫东看了,笑了笑,点燃一支烟吸着,斜着脑袋瞅蒋炳文那聚精会神的劲儿,拖着声调:“嗨——!还是你他娘有脑筋啦!亏你想得到,做得出,哼!哼哼!英雄救美,名利双收哇!”稍停“这娘们儿我还没看清楚哩!长得漂亮吗?”
蒋炳文仍拿来着单子看:“前天到病房你没看着?”
奚卫东:“我隔得远远儿的,没看清楚,都让你给挡住了,生怕被我看到似的,现在就小心眼儿。”
蒋炳文:“别瞎扯啦!我没那意思,嗯!马马虎虎!”低着头敷衍着。他看不懂英文字母,拿着单子对奚卫东“这他妈隔行如隔山,我还是整不明白,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奚卫东抬起手点了点他:“你他妈装蒜,这上面不明白儿写着肿瘤,是良性,小手术,没事儿!”
蒋炳文拿着化验单,笑逐颜开地:“你看这——?”
奚卫东懂他的意思,挥了挥手:“拿去吧!你愿咋着咋着,别忘了请我喝杯喜酒就行啦!”
蒋炳文把化验单放进手提包,顺手从包里拿出一条好烟,一扎人民币,递给奚卫东。
奚卫东笑了笑,接着放进抽屉。蒋炳文又从包里掏出一叠钱,在手心甩了甩:“他(指主治医生)不愿吃饭,你就代鄂把这转送给他吧!下一步还得指望他配合才行哩!”
奚院长:“你咋就不明白呢!我是他的领导,我咋给?他咋接?还是你亲自给他合适。”
蒋炳文:“那好吧!要不咱们吃饭去?”
奚卫东笑笑站起来:“当然应该请我吃饭啦!”他抬头看了盾墙壁上的挂钟,说:“这不还早着吗?”蒋炳文笑道:“早!咱不能干点别的?”奚卫东笑道:“行!反正今天没啥大事。走!”说着,起身与蒋出了办公室,反手锁上门。奚高兴地“嘿!这顿饭得有点档次。好好喝几杯,祝贺你。”俩人说笑着下楼。蒋炳文笑道:“你就放心吧!只是---,刘医生得配合才好。”
奚卫东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瞪大眼睛:“你刚才说什么?还要刘医生配合?你还想干啥?”
蒋炳文挽着奚卫东的手说:“没啥!走!咱边吃边聊。奚卫东被动地由蒋炳文连扯带拿地上了车。蒋炳文:“县城酒店档次太低,今天咱换个地方。”
小车出了随文在高速公路疾速行驶,蒋炳文驾着车嘴里哼着京剧:“威虎山依仗着地堡暗道,欲制胜还是要智取为高。”笑眯眯地很是得意。
奚卫东担心地:“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玄?人家乐不乐意啊!”
蒋炳文:“这世上,干啥都有风险,风险与好处共存嘛!经商、从政、玩女人有风险,农民种地也有风险,你坐坐鄂的车上,就没有走路安全,可是快、舒服。人要想舒服点儿,就得冒点儿险!成功了,走运!享受!失败了,算你倒霉,受罪!”
奚卫东认可地点了下头:“理,到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你在这娘们儿身上,投入这么大,值吗?”
蒋炳文毫不犹豫地:“值——!你没认真瞅过她,更不了解她,当然不会懂。”
奚卫东:“下一步你打算咋办?”
蒋炳文回了一下头,又迅速看着车前方,沉默了一会儿:“送省医院,做癌症搞。开个价吧!”头也不回,眼睛直视车前方,等待奚卫东回话。
奚卫东一怔,将身体前倾到蒋的坐凳靠背上,紧张地:“你还要我和医院干些啥?”
蒋炳文:“没错!现在才开始,需要你们协助,问题并不复杂,也没啥可担心的,无非是手术不在县医院做,帮鄂保好密,疏通一下关系,仅此而已。”
奚卫东想了想:“好!没问题!”
县医院住院部,玉芳躺在病床上,茫然若失,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她对陪在身旁的母亲说:“妈!我从深圳带回的那个随身听——。”
母亲:“在、在、在!”忙从提包里取了出来,双手递给女儿。
玉芳:“这是朝旭送给我的。”
母亲:“谁!朝旭是谁?”
玉芳:“嗯!以后再告诉您吧!”她又在听韩宝仪的《往事只能回味》—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也添了新岁。……。我只能在梦里相依偎听着听着,不觉泪流满面。
母亲担忧地:“孩子啊!你这是为啥哟!”老泪纵横。
玉芳轻轻地叹道:“唉!我是黄泉顺路人了。”她扯下耳机,含着泪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母亲给她说什么也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