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中年妇女愿意,他甚至可以免费帮她打官司。
可无论他的亲身经历,还是片警的无奈以及隐晦的叮嘱都足以说明问题。
贺韦铭知道,如果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金钱以及耐心,慢慢对中年妇女进行心理疏导,让她逐步意识到这些年来习以为常的生活其实是病态的,作为一个人她拥有反抗的权利,并且在她做出反抗时会有人愿意帮她。那时候中年妇女有可能会下定决心脱离现在的生活,走向正常的人生。
但是他没有。
作为一个普通人、社会上的一颗螺丝钉,而且还在被前女友一家打压,他光是养活自己就已经精疲力竭。
哪怕有心,他也没太多精力去管这些可怜又可悲的弱势群体。
贺韦铭回忆着自己最近经手的两桩案子。
连只暖水瓶都要拆成一人一半的夫妻,倒打一耙的家暴受害妇女……
难道他一辈子要跟这些人打交道?
贺韦铭摇头。
他那么努力争取读书的机会,为了慈善助学金无数次在摄像机前弯腰,每天翻那么远的山路去学校,辛辛苦苦那么多年,不是为了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年迈的父母。尤其是右腿截肢的爸爸,因为贫穷,这些年他连最便宜的义肢都装不起。因为不方便走动,爸爸只能呆在家编竹筐,手都变了形。
还有家里的房子,不仅是危房,而且那个小山村雨水季节每年都会爆发泥石流——爸爸的右腿就是在他小时候的一场泥石流中轧没得。
他原本准备大学毕业后赚了钱,在镇上买套房子,把一家人迁出来,迁到一个不会对生命有威胁的环境。
镇上的房价才1500一平,比起海市动辄10万的房价,真的不算贵。可就算这样,对现在的他来说也很困难。
贺韦铭甚至想到,再这样混下去,几年后他会不会像那个中年妇女一样,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彻底认命,一辈子挣扎在社会最底层?
想到那一幕,贺韦铭灵魂深处升起一股寒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得做出改变。
贺韦铭看向手机上的聊天记录,童颜的意思他懂,给有钱人打官司当然抽成高,也不会遇到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鸡零狗碎。
可前女友及其背后家族的打压,让他连个稍微上规模的律所也进不去,注定很难接到这样的官司。
不过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贺韦铭盯着昨晚查到的卓千万工作室资料。
这间工作室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他们的很多做法都巧妙利用了法律漏洞。
虽然方法很巧妙,但他可以找到更巧妙的方法,然后进一步扩大工作室业务。
身为海市排名第一的顶尖学府的法律系学神,贺韦铭的法律基础非常扎实,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最重要的是,这样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娱乐圈工作室,不会怕前女友家打压。
想到这里,贺韦铭豁然开朗。
拿起手机,他简单地回复童颜:【恩】。
然后掀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敲击键盘。
贺韦铭脑海中目前有三条优化方案,他写了一条。剩余两条他只提出问题,解决方案先藏着,等待对方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