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太子面前扯谎,我也还没找你算账呢。”燕潮见冷道。
贺福全根本没想起来还有这茬,知道自己这怕是撞上了枪口,忙将身子伏得更低,“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贵主可千万莫要为了奴这种下贱东西气坏了贵体。”
他顿了顿,窥着燕潮见的脸色,小声嘀咕:“奴只是不愿贵主您和殿下生了嫌隙……”
燕潮见双目一瞪,“少给我自作聪明!”
贺福全急忙闭嘴,再不出声了。
“敛霜。”
“婢子在。”
“扶他下去。既然腿疾复发,那便歇息几日吧。”
她说完越过贺福全径自往殿内走。秋末在后头看得心惊胆战,正想开口求情,敛霜暗暗冲她摇头,伸手去搀贺福全:“干爹……”
“贵、贵主!”贺福全挣来敛霜的手,嚷嚷着又往前爬了几步,“奴甘愿领罚,只是,只是这猫儿该如何是好?”
燕潮见头也不回,“一会儿找个人给太子送去。”
圣人膝下有三个皇子,都已到了要进国子监上学的年纪。燕景笙这会儿去国子监,少说也得暮色将至时才能回,她便让人暂且将猫儿放在自己屋里。
秋末伺候着燕潮见饮茶,眉眼间都是喜色,她同敛霜不同,脸上向来藏不住事,燕潮见便问:“何事这般欢喜?”
“婢子瞧见方才的贵主和太子殿下就欢喜。”
燕潮见端茶的手顿了顿,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为何欢喜?”
“回贵主,当年之事本就是误会,贵主和殿下乃是同胞姊弟,要因着那事生出了龃龉,多叫人伤心呀……”
今日若是换做敛霜想必不敢说出这番话来,燕潮见听罢,沉默片刻,没有出声责备,因她知这是秋末肺腑之言。
“那依你看,这事该当如何?”
秋末斟酌道:“眼下自然是先将殿下的猫儿送回去……”
她做事勤快,动脑子却不大行。
贵主和殿下都是气性高傲之人,面对至亲更是如此。要叫这二人低头退让,的确是桩难事。
燕潮见瞥一眼窝在竹篮中的白猫,方才几个宫婢喂了些熟肉,这会儿猫儿正睡得憨实。
燕潮见没养过活物,以为这是在外头冻坏了才会这般嗜睡,秋末却说猫儿都嗜睡,更何况是只小猫。
“贵主。”门外忽然有宫婢禀报,“成安公主来了。”
再过四五日便是春猎,到时各家贵女并皇子王孙都会前去,成安不着急才奇怪。
她一进殿,舌头还没沾上热茶就急匆匆开口:“阿姊可知会过尚服局了?”
“自然。”燕潮见漫不经心,“必让你赶得上春猎,阿姊何时说过假话?”
成安来就是为了听这句保证,燕潮见虽不近人情对她却向来有求必应。她当即放下心,绽出个笑容,低头小口小口喝起了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