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清妧遂转身,走了两步,她又返回到安行洲身侧,而后对他附耳低言:“阿爹,我护他,只因为他是明日之君,伤不得,并无其他。”
“知道。”
安行洲连连点头。
为明日之君不顾生死?
真当他老眼昏花吗?!
待清妧乘辇轿回房,安行洲请卿流景进了书房。
色调沉郁的书房,这对未来翁婿隔着几案对面而坐,案角,茶水已沸,壶盖被蒸气顶得“砰砰”响。
富成提起水壶,小心翼翼地替安行洲和卿流景各倒一
盏茶。
“下去吧。”
“是。”
安行洲扬袖:“王爷,请用茶。”
卿流景端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
“岳父不喝吗?”
“莫要叫岳父!”
安行洲再次怒目。
但他怒归怒,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逍遥王,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谋略胆识,皆算举世无双。
若他不是皇子,安行洲会十分乐意把阿妧嫁给他。
可惜——
“王爷要娶阿妧?”
“是。”
“我不答应。”
“为何?”
“我只有阿妧一个女儿,不求她大富大贵,但求她能一生平安喜乐,可惜,王爷能给阿妧大富大贵,却给不了她平安喜乐。”
“为何不能?”
“王爷将才说,新帝只能做三天的皇帝,那么三天之后,溱国天下,又将是谁站在至高处?”
“我。”
安行洲勾唇。
既卿流景之能盖世无双,那他必然要做溱国皇帝,否则,溱国难有安宁稳固的一日,而他,亦不反对卿流景登基。
只是,卿流景若做了皇帝,阿妧嫁与他,或能做一辈子的皇后,却绝不可能做他唯一的妻。
他不似世家那些迂腐的老顽固,为固守世俗纲常和家族利益,不顾女儿半生死活。
他要他的阿妧一辈子活得高昂、肆意。
可皇城没有肆意,只有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