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属下不答,不是因为王爷命不久矣,而是属下无法回答,属下只知道,王爷还活着。”
以他的医术,或者陵阳城郎中,太医疗医正,甚至天下所有医者的医术来判定,王爷早该死了。
可每一次他探出王爷将死,王爷又每一次奇迹般地挨过。
也许,王爷这一生将无数次地濒临死亡,然后又无数次地转危为安,也许,王爷能有惊无险地活很多年。
“郡主,属下定会竭尽全力地治好王爷,所以,请郡主无论如何不要放弃王爷。”说罢,药王伏首,朝清妧连叩三首。
“明日,他是不是要去皇城?”
“是。”
“他能去吗?”
“只要长恨花合拢,王爷一夜安眠,就可以。”
“好。”
清妧颔首,准备归家,未等她走出正院,星回快步追上来:“郡主,请留步,王爷察觉您走开,又惊醒了。”
清妧暗叹:“差人去安家给阿爹报个信,就说我今夜留在逍遥——”
“胡闹!”院前小径,安行洲火烧眉毛地冲过来,他一到清妧身前,就拉住她的胳膊,往外去。
“阿——”
“闭嘴!”安行洲怒斥,“阿妧,万事阿爹都能依着你,唯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跳进火
坑不管!”
“哪里来的火坑?”
“怎么不是火坑?你明知道逍遥王得了重病,活不了太久,却还要留在他房里,你想做什么?”
“我和他婚约已定,就算留下,也不算逾矩。”
“有阿爹在,这婚约可以算定,也可以算没有定。”
说着,安行洲略略扬声,朝着卧房一字一句道,“逍遥王,你说过,天下任何敢负阿妧的人,都该永坠无间。
现在,你知道自己必定有负于她,为何还不肯放手?你可知道人生漫漫,一人终老是何种滋味?!”
“……”
房中寂静,卿流景面灰如死尸。
“逍遥王,你不知道。但,我知道!”
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如何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亲眼看着所爱的人在眼前死去,然后在无尽的追忆中煎熬度日。
“阿妧,跟阿爹回家。”
卧房门前,卿流景扶着若谷,步履阑珊地走到廊下。
星回手掌按在腰间,恨西风一众暗卫不知何时飞进了正院,习凛横刀,沉声道:“王爷,只要您下命,郡主走不出逍遥居。”
卿流景敛眉,眸色转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