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嬷嬷捧来一袭烘得温热的新衣,替她穿戴时,她悄声言道:“鸾凤殿的婢子看着都是被好好调教过的,婢子不说她们能进门,没一个人敢进门。”
“婢子定是筛选得过的,但芳君心思再密,难保不会百密一疏,你慢慢看,反正,我身边不缺人。”
“是。”
她刚刚洗漱完坐上榻,若谷领着两个提着食盒的宫婢,快步走进来,时间之巧仿佛是早早算好的。
“陛下有赏——”
清妧欲下榻行礼,若谷一个箭步,先扑到地上:“郡主,陛下说了,宫里那些个繁文缛节您不必遵守。”
“那便多谢陛下。”
若谷笑笑,示意宫婢布膳。
“陛下起了?”
“是,陛下刚起,原想着来鸾凤殿和郡主一道用早膳,不成想,崔尚书有要事启奏,早早进了宫。”
“出事了?”
“西雄郡谋反。”
“什么?!”
“郡主无需担心,陛下说了,不是大事。”
“谋反还不是大事?”
“回郡主的话,陛下说,三位皇子逃出天牢,势必会纠结一些州郡,企图夺回皇权,如今只有一个西雄叛变,算是万幸。”
说罢,若谷小退两步:“郡主,早膳布好了,请您先用膳。”
“恩。”
早膳不多,但道道精致,有她甚为喜欢的糖饼,枣糕和羊角面,还有一些御书房惯爱做的肉饼。
清妧低眉,捻起糖饼。
若谷拂袖,招呼宫婢们退走,一行人逐一跨过门槛时,落在最后的那个人宫婢陡然转身,意欲冲回寝殿。
正此时,一道黑影从房梁掠下,持刀横上那宫婢的脖颈,与此同时,若谷脚下一转,也追了进来。
刀刃切入宫婢皮肉,血色渗出的刹那,宫婢仓惶大喊:“县主,是婢子——”
清妧挑眉。
眼前的宫婢,正是昔日和她同在尚仪局共事过的花典赞。
“放开她。”
暗卫不敢松手,转头看若谷,若谷朝清妧拱手:“郡主,此婢子混进送膳的队伍,只怕是要对郡主不利。”
“松开。”
“……是。”
花典赞得了自由,立刻向前两步,扑到清妧脚边。
离得近了,她看到花典赞的脖颈除了有一道被暗卫新割
出的血线,另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旧伤。
“你不是去德妃那里了吗?”
德妃畏罪自杀后,整个宫殿被禁卫军团团围住,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花典赞不该惨遭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