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停稳车子,顾舟就侧过头道:“不是要下车吗?”
沈悠二话没说,推了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去了,她刚刚站定在人行道上,就听汽车一声轰鸣,从她身旁疾速掠过,气得她想口吐芬芳。
还有人比他更坏的吗?她一整晚没睡,担惊受怕,跟张梁几番斗智,借到手机第一个想的也是给他打电话,结果只因为江楚钺先出现,他就醋坛子打翻了,不问青红皂白对她质问,置她这一整晚的委屈与害怕于不顾。
他以为他是谁啊?谁离了谁还不能活了?
越想越气,可越气鼻子就越酸,沈悠告诫自己不能哭,有什么好哭的,即使眼眶里湿润了也用力逼了回去。
不过就是海市,谁还不认识路了?她是常市人,倒着走都走回家。
当然沈悠不可能真的走回常市,更不可能倒着走,气急败坏地走了一段路就站在路边打的,只是这个早高峰的时间想打到一辆出租车实在太难了。
用手机叫车,又都是排队等候,一直没人接单。
人倒霉起来真是老天爷都在跟她处处作对,天空中居然飘起了雪,寒风簌簌,沈悠冷得直打哆嗦。
她看见了
地铁站的路牌,立即小跑着进了地铁站。
手中的手机突然响铃,她拿起来看,熟悉的名字在跳跃。
给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吗?还是觉得刚才吵架没发挥好,打电话过来再扎她几句?
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顾舟盯着暗掉的屏幕,心头怒火滔天,她居然挂他电话?亏他还想给她递个台阶下,结果她直接爬着梯子上天了。
左锋跟着顾舟多少年了,自是懂自家少爷的心思,“少爷,外头下雪了。”
顾舟没好气地瞪他,“要你说,我没眼睛看吗?”
左锋说:“我怕你气糊涂了就看不见了。”
顾舟磨牙,“你是不是皮痒了?要不要去拳击馆练练?”
左锋不怕死地调侃,“如果平时我肯定不敢跟你练,但现在……”
后面的话故意没继续,言外之意现在顾舟折了腿,他还是不怕的。
顾舟被气得够呛,“你是不是被她花钱收买了?到底站哪边的?也学她来气我吗?”
“少爷,有一说一,沈小姐确实挺冤的。”
“她冤什么冤?难道江楚钺不是因为她被一起带去警局的?”顾舟一提到江楚钺就觉满肚子都是火。
左锋觉得还是明哲保身吧,再聊下去,保不准少爷那把火就要烧到他身上了,于是改口:“对,她不冤,就让江楚钺跟她联系去吧。”
顾舟闻言怒火攻心,“你再说一遍!”
左锋一听这声音,顿觉头皮发麻,这是捅了马蜂窝的节奏啊,一
个字都不敢再吭声。
可那句话却在顾舟心里翻搅起了惊涛骇浪,他把她一个人撂马路上开车走了,她不会转身就打电话找江楚钺去了吧?那他费了吧唧地来救她,没得到好不说,反而还为别人添砖加瓦了?
这种事在他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他一直信奉付出得有回报,他把心全都扑在了沈悠身上,那她就必须同等回报过来。
心思一沉敛就立即想通了,语声沉鹜地开口:“立刻查她的位置。”
左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问了句:“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