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笃定的口吻缓缓道:“以那丫头的聪明,怎可能听不懂我的暗示?”
张钧闻言没有再问。
能得佟老认可的人少之又少,竟没想这个沈悠不过是与佟老见过一回,就能让他老人家出手相助,看来是有那么几分本事的。
五月天的傍晚,天还很亮,沈悠提水的手又酸又痛,但看了看最后一条花苗,还是咬牙走过去一株一株地仔细浇水。
余光有瞥见人往这边来,她只当不知道地埋头干活。
直到佟老的嗓门从后传来:“你这浇花的进度也太慢了,总共才多少点地啊。”
沈悠头也不回地怼:“你行你来,也不看看这里一共有多少株花,不知道你们这是不是请不起园丁,土都干得不行了。”
跟在一旁的张钧面露惊异,她怎么敢跟佟老这般说话?
反倒佟老没生气,脚踩着泥走过去,边摇头边指挥:“有的花浇太多水了,是会把花浇死的,看这泥都烂了。”
沈悠回转过身,一脸懵,“给花浇水还能浇死?”
“当然了,你倒是有没有种过花啊,每种花都有它的自身习惯,有的天生天养你一年到头不浇水都能活,但有的水浇多了就烂根,你说它咋活?”
沈悠努力分辨佟老话中的深意,斟酌片刻后才问:“我该怎么补救?”
“你想补救,至少你要知道究竟是哪株花不能浇水。”
沈悠听出佟老的意思,想救许一勉,至少她要知道是什么人把许
一勉弄进来的,可假如她知道也就不站这浇一下午的花了。
“老爷子,我也不跟您绕弯子,这里面的保密级别您一定比我更清楚,要是有什么能传到外面的,那也一定是这里头故意传出去的,所以,您让我上哪找那株花啊。”
佟老一脸嫌弃的表情,“什么一会人一会花的,说话都语无伦次。”
沈悠直接被气笑了,“那这么说吧,咱们做个交易,您帮我找到许一勉,我帮您做一件事,当然,得是我能力范围且不违反道德的事。”
佟老瞪眼,“你当老头子我是作奸犯科还是咋的,还违反道德?”
沈悠自知失言,连忙找补:“我也是随口一说,怎么话听半句的还?”
佟老轻哼了声,“看在你给我花园浇水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人在哪,一个个的都往里头找人,当这是收容所了。”
沈悠眸光一闪,抓住重点:“还有谁也托您找人?夏悠然?”
“我有说吗?”佟老装傻。
“您是没说,是我问的,所以,夏悠然想托您找的是谁?”沈悠连着追问。
可是佟老多老谋深算啊,选择无视她问题往回走。
沈悠还提着水壶放也不是,继续浇花也不是,站在一堆烂泥里身上脏兮兮的,裤子一半也湿了,显得有些滑稽。
许是佟老不忍了,扬高声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跟过来。”
沈悠一听,二话没说放下水壶跑过来。
佟老等她跑近后嫌弃
地看了眼她鞋子,那上面都沾满了泥,“一会你穿个鞋套,把人家地方弄脏了留你在那打扫,我可是不管的。”
沈悠无语地道:“我上哪去找鞋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