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庆功宴上,叶帅被一群政客围着敬酒。
水晶吊灯的光晃得人眼晕,他看着自己西装袖口的家族纹章,突然想起肖迪给他缝补工作服的样子——
她总说,补丁比徽章好看,那是土地给的勋章。
“听说您和华夏的育种专家好事将近?”
农业部长举着酒杯笑,“要是能和华夏农业部门联姻,咱们的种子出口就更顺了。”
叶帅猛地攥紧酒杯,酒液溅在袖口:“我和她的事,与政治无关。”
“现在的你,哪还有资格说这种话?”
议员在他耳边低语,“别忘了,是谁帮你在议会里压下那些质疑声。”
他提前离了宴,驱车去试验站时,雪已经下得很大。
育苗棚的灯还亮着,肖迪趴在实验台上睡着了,面前摊着基因测序图,铅笔在“变异位点”三个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问号。
叶帅轻轻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看见桌角的玻璃瓶——
里面装着沙漠的沙土、贝加尔湖的湖水,还有他们第一次合作培育的麦种,标签是他写的:
“2013年,军垦城,叶帅和肖迪的第一粒种子。”
第二天一早,肖迪发现叶帅没走,正蹲在试验田里,用手刨开冻土查看麦根。
他穿回了那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裤脚沾满黑泥,看见她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光:
“我发现了,变异是因为土壤里的微量元素,咱们得调整施肥方案。”
“你不用上班吗?”肖迪递过保温杯。
“我请了假,”他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她的手,像触电般缩了缩,“其实……我想辞职。”
肖迪愣住了,看着他蹲在田里,小心翼翼地把歪了的麦苗扶直:
“我当州长这半年,审批了二十个农业项目,却连咱们自己的试验田都顾不上。那天你说我身上没有泥土味了,我回去闻了闻,真的没有了。”
“叶帅,”她蹲下来,和他并排看着麦田。
“叶叔说过,土地不认爵位,但治理土地的人,得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你还记得咱们在沙漠里迷路吗?是爬到沙丘顶上才找到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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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伊凡娜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爸……你爸来了!”
叶雨泽站在庄园的客厅里,军绿色的大衣上还沾着风尘。
他比照片里老了些,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但腰杆挺得笔直,看见叶帅时,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听说你要辞职?”
“爸,”叶帅喉结动了动,“我不是当政客的料。”
“谁天生就是当政客的料?”
叶雨泽走到壁炉前,看着墙上挂着的老照片——那是他和伊凡娜年轻时的合影,背景是成片的棉田。
“当年我创建战士集团,既要管技术招揽人才,又要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哪样不是从头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