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这两天头回跟席策远主动说话,他眸中亮起细碎的光,把毛巾给她看,“不是一条,那才那条是黄色。”
离得近了,能看见他手里的毛巾是白色,边上有两圈花纹,确实不是刚才擦脸那条不一样。
舒然坐起来,越过他把脚放到盆里泡了会。
中途水凉了,席策远还给她加了些热水,然后跟她在床边并排坐着。
舒然感觉气氛相当诡异,但她又不想开口跟席策远说话,一边发呆一边梳理目前掌握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脑子里刚想到梦境内容,身体就打了个哈欠。
她见集中不了精神,索性放弃明天再想。
席策远低声问她:“要不要睡觉。”
舒然点头,但躲开他手上的毛巾,自己擦干脚回到被窝里睡觉。
青年倒完水回来,擦净手到梳妆台前沾了些雪花膏,点在假寐的舒然脸上揉开。
他手上有茧,在脸上蹭来蹭去实在不舒服,舒然果断推开他的手,背对着他把脸埋进被子里。
席策远搂着她的腰,把她转向自己,开始尝试跟她沟通,“我错了,不离好不好。”
舒然不想理他,一言不发的闭眼装睡,直到她的手被带着放到他怀里捂手,她挣扎时不小心碰他劲瘦的腰身和紧实的腹肌。
尽管是冬天,肌肉手感也不比夏天时摸到的差。
舒然顿时烧红了脸,迅速收回手,凶巴巴的说:“你干嘛。”
青年面容英俊,穿着一件圆领的黑色修身毛衣,用冷淡的语气问她怎么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舒然脊柱像过电一般,莫名开始发麻。
“你你你。”舒然被他气到结巴。
席策远意识到什么,靠过来了些,俊脸正对她乌黑的瞳仁,“不舒服吗?”
他有心用脸,舒然的脸再次红上一个台阶,紧紧贴着床边,又伸直胳膊保持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然然。”他低哑磁性的嗓音在舒然耳边环绕,她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你闭嘴别说话了。”舒然慌忙捂着他的嘴。
席策远也不挣扎,只安静的看着她。
许是她捂得有些紧,席策远有些透不过气来,他呼吸渐喘,灼热的鼻息扑在舒然手心,她感觉有些痒,立马把手收回来,警告性的说:“别再闹了,我要休息。”
青年伸手把她一点点的往怀里揽,舒然一直醒着,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动作,想要挣扎的时候听见他说:“你被人堵在家属院门口的那天,你远远喊我,我当时很高兴。”
听他说起往事,舒然一时忘记生气,轻咬唇瓣瞪着他说:“我被人堵了你居然高兴?”
席策远淡淡道:“因为那是这么多年以来,你第一次看到我。”
她忍不住接话,“怎么可能,我又没瞎。”
“我跟你哥试过很多次,或许是你以前不想理我。”
小时候舒弈守着她不让席策远靠近,长大一点,就算席策远在舒然面前晃悠,她却像看不到似的。除非舒弈让她叫人,她才会看一眼问声好。
舒然也说不清,她以前脑海中是确实没有多少跟席策远相关的记忆,猜想是书中世界的缘由,含糊的说:“可能吧,你以前看着有点凶,我害怕。”
“后来你说你喜欢我,我开始没当真,觉得你是一时兴起。”青年一点点跟她剖析心里的想法。
“我一直担心你没想好,等兴头过去会后悔结婚,所以一直做好放手的预想。
当我听到你每晚的梦话跟季昀铮有关,总在猜你会不会已经后悔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我很焦虑,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没做好分开的准备。”
过去他表达的方式偏含蓄,舒然很少听他如此直白的分享自己内心真实感受,一时有些怔住。
“但你跟季昀铮的交集好像越来越频繁,我怕再拖下去,你后悔时我会不想放手,想趁还能冷静的时候先做出决定,但是最后,我还是无法接受分开。”
席策远抱着她,轻声问:“对不起,是我的问题,能不能原谅我。”
舒然盈润的水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温声说:
“我很喜欢你,现在也是,以后应该也很喜欢,要是变心第一时间告诉你,所以不要担心。”她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继续往下说。
“梦见季昀铮对我来说是噩梦,我其实很害怕,可你误会我,并且有想离婚的意思,我很失望。”她这次在青年唇边落下浅浅的牙印,不疼,却让他心口酸胀。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要原谅你,只是觉得你坦白了我也应该坦白,我应该还会再气一段时间,你还能忍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