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蓁轻轻哼了哼,“谁叫她抢我阿姐来着,阿姐是我的。”
桑榆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随你,这段时间多陪陪三舅舅,他的精神越发不好了。”
也许是因为近乡情怯的缘故,宋溪亭这几日神色萎靡的厉害,起初桑榆还以为他也晕船了,后来发现并不是,这个长久以来将寻找妹妹作为己任的宋家三郎,在即将要面对妹妹的时候,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将自己关在厢房,连门都不怎么爱出了。
桑蓁满口答应,她拉了拉桑榆的衣角,轻轻道:“阿姐,其实我没有告诉你,三舅舅长的和阿娘很像,我每次见到三舅舅就会想起阿娘。”
她已经快记不起阿娘的样子了,可是在见到宋溪亭的时候,那张相似的脸让她每每心生怀念。
桑榆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抚摸着桑蓁的脸颊,低声安慰起来。
……
长安,长公主府。
升平长公主气呼呼地走进厢房的大门,紧随其后的崔直像是一个嬷嬷似的,苦口婆心地哄着,“莫要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欺人太甚!”升平长公主一听这话,更气了,狠狠地将拳头砸向案桌,“老东西,真当我是死的?迟早有一天,我要将这几个老家伙丢去喂鱼!”
“慎言,慎言!”这话说的实在太
过,崔直连忙对着云容使了一个眼色,云容立刻带着婢女下人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崔直这才坐到升平长公主的身侧,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声劝慰,“宁娘,我知晓你不喜那些人,但也犯不着生气,等桑小娘子的身份揭开,他们自然没的说。”
升平长公主瞪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崔家的那些人还是老古董,从来都不知变通,当年为难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想为难我的叙之,这不是明摆着气我吗?”
自打崔叙的信送到长安,升平长公主高兴的不行,心想自家儿子总算将人追到手了,也是时候商量婚事了,这样下去,她很快就可以有孙子抱了。
对于桑榆的身份,其实她也很意外,崔叙的身份就注定他的婚事不好抉择,身份显赫的看不起皇室,身份低微的也教养不出合心意的小娘子,为此她愁的不行。
直到桑榆的出现,叫升平长公主看到了曙光,这个小娘子不似寻常娘子一般循规蹈矩,也有这良好的修养和仪态,原本只是觉得这个小娘子出身坎坷,带着妹妹求生不易,但她从来不会因为身份而卑微失望,反而让升平长公主欣赏不已。
最重要的是儿子喜欢呐!她是了解自家儿子的,幼时因为自己忙着前朝之事,将他送到崔叙本家养着,不曾想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儿郎竟然欺负他,叫他养成了淡漠的性子。
难得
遇到喜欢的,别说桑榆是一个仵作了,她就是一个下人……算了,这话说的有些大了。
不想桑榆竟然能和宋家搭上关系,而且听崔叙的意思,宋家对两姐妹很是看重,那定然是要认回去的,连同桑蓁一起记在宋芙的名下。
这可万万不成,那不就差了辈了吗?崔叙是宋砚的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桑榆是宋芙的女儿,也就是宋砚的孙女,整整差了一辈啊!
真要是成了,崔叙是叫宋砚老师好呢?还是叫外祖?升平长公主想都不敢想。
这个时候,她和崔叙达成高度一致,觉得在宋砚还没人将人认回去的时候,先将两人的婚事定下来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