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奎缩了缩自己的身形,没敢再出声。
等百姓的眼光收回去之后,他看了一眼周围,在身后发现了一个小巧的屏风,灵机一动,将屏风从身后拉出,挡住了其他百姓的目光。
“季县尉,我是来替世子传话的。”晏奎略微紧张的声音响起。
一听说替世子传话,季伯来立刻拿开手,见来人是一个年轻郎君,粗声道:“你是何人?”?晏奎微微一笑,指来指屏风外面嘈杂的声音,作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季县尉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救你的就成了。”
季伯来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问道:“你是世子的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为何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他原本只想着搞点小事故,弄死几个人,给崔叙那些人一个教训,却不想世子的人这么不靠谱,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来,整个泾县都被卷进去了不说,还连累的他也差点没了性命。
原本的出口恶气变成了导致泾县百姓惨死的罪魁祸首,他再怎么愚钝也知道此事不小,闹不好是要被砍头的。
晏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悄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大理寺的那些人发现
洪水之事与你有关,只怕你难辞其咎,趁现在他们还没查到你的身上,快跟我走!”?季伯来一滞,“可是,外面有人在看着我。”
从他醒来的时候,门口就有一个差役盯着他,不许他出去,也不许他叫人,虽然没有过多的苛待他,可是却将他困在了这个院子里。
他不是没有反抗过,自从阿姐当上了南王世子妃,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被人辖制了,可是那人铁了心不让他走,他硬闯不过,只好乖乖屈服。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法子。”晏奎利落地将他从竹板上揪起来,脱下他身上的衣衫,从地上随意搬了一只圆凳塞到被褥里,又将衣服团好塞进去。
“你……”季伯来被他粗鲁的动作折腾的不行。
“莫要说话,随我走。”晏奎搀扶起他的身子,带着他从屏风中离开。
相比较来时的小心翼翼,带着季伯来离开的时候就要大方多了,晏奎发现其实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他和季伯来的样貌都不显眼,百姓们沉浸在悲伤中,除了没有回来的差役,压根儿没人理会他们。
在他们离开不久后,之前看守的差役回来了,他先是往里面探了探头,见里面的竹板上有个睡着的人影也没在意,继续守着大门。
晏奎带着季伯来顺利地离开宅子,避开街上的差役,朝着山林走去。
季伯来腿脚不便,走的异常艰辛,但晏奎根本不理会他,速度丝
毫不减。
“够了!老子走不动了!”季伯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你,你去叫人来接我。”
晏奎皱眉,“还没有到地方,你要继续走。”
“哼!”季伯来撇了他一眼,轻蔑道:“你不过是我姐夫的一条走狗,废话做甚,叫你去传话你就去!”?晏奎闻言,手握成拳,“那便随你,我的任务只是把你从医馆带出来,其他无需过问。”
“你什么意思?小子,你最好听话,不然我叫我姐夫杀了你!”?直到现在,季伯来对他姐夫都是信任有加的,他的阿姐身怀有孕,只要诞下麟儿,他在整个宣州都可以横着走,至于这次洪水危机,他理直气壮地归纳为手下人办事不力的缘故。
在他看来,晏奎也是世子的人,间接地来说就是自家的奴才,叫他做事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