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中的许多,对于印证历史中的某些命题存在很高的价值,然而华国学者想要见到它们却只能远赴海外来观赏,甚至是租借。然而租借并不容易,费用也非常高昂。
直到改革开放之后,国内经济逐渐发展起来,古玩热潮也终于被炒了起来。曾经对代表“封建糟粕”的古玩嗤之以鼻,只想毁掉的一部分人终于意识到,它们在“破四旧”的岁月里毁掉了多么宝贵的财富。
同时,更多的华国人开始明白,当初被外国人夺走的是多么重要的文化宝藏,因此一些爱国商人积极争取买回“国宝”。然后外国人得知了华国人的这种心态之后,为了趁机掠夺更多的利益,干脆加以利用,把国际上许多华国古玩的价格越抬越高,导致能买得起的人少之
又少。
“迟早我们会让他们心甘情愿,把这些古玩全都还回来。”贺知风言之凿凿地说道。
万山青很想告诉她,这是很不现实的想法。
但在触碰到她认真而执着的眼神之后,把这席话又咽了回去。
“所以,现在你们的难点究竟是什么?”她起先以为贺知风请自己出马,是为了研究瓶颈的开关,现在却发现并非如此。
贺知风给万山青端了把椅子过来,让她坐下,迎着日光再把这些半成品看一遍。
“转心瓶的原理并不难理解,它的内瓶是独立的,外瓶则由颈、腹和底座三个部分组成,其中腹部是镂空的,以便于能够观看内瓶上描绘的图画。然后,要把烧制成型的四个部分组装起来,先把内瓶套入外瓶之内,与外瓶的底座组合好,再使用一种特制的黏合剂,使内瓶上沿与外瓶的颈部黏合起来,这样内瓶才可以跟随外瓶自由旋转。”
听到她的描述,万山青目露赞赏,“你了解的非常透彻。”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这种特制的黏合剂是什么。”贺知风轻拧眉头,轻轻转动内瓶,低声道:“目前实用的粘合剂是一种化学试剂,粘合度虽然不错,但却对瓷器本身存在一定的腐蚀性。虽说这只是外人看都看不出的一点瑕疵,但我却十分在意。”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这个瑕疵,如果他们
不说,可能并不会被人看出来。
但贺知风就是觉得不行,非把这个瑕疵解决了不可!
万山青在故宫做学徒时,从事的就是文物修复的工作,对于她这种“吹毛求疵”的想法,非但不觉得多事,还觉得非常能够理解。
“烧制转心瓶时所使用的黏合剂,我想,它的配方在某些古籍里是应该有所记载的才对。”万山青沉吟着思索。
“这样吧,我帮你们找找看。我还可以写信,联络一下曾经的同学和朋友,看看他们是不是对这种黏合剂有印象。”
除此之外,她还可以联络多年未见的儿子。
有这么一个正当的理由,倒是能让万山青更自在地迈出这一步。
就在此时,时应染从门外走了进来,朗声道:“不用了,我知道谁会配制这种特殊的黏合剂!”
贺知风微微一愣,“你知道?”
时应染与她四目相交,挺起胸膛,露出一抹自信盎然的笑。
他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贺知风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怎么……怎么可能掌握这样神秘的黏合剂配方?”
时应染自然不能告诉她,这个配方是前世父亲时天华在六十岁那年,通过翻阅出土古籍,研制出来的。从那之后,时天华的身体就大不如前。
只可惜后来,这份研究被他的弟弟时恩赐所窃取,成就了他国内最年轻的顶级文物修复师的名誉,从此
把他这个哥哥踩在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