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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风和聂臻终于得闲赶到医院时,时应染已经在注射过止疼针后,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他怎么样了?”看着他鸦羽般的睫毛静静地落下一片阴影,她的心不由得揪紧。
程威低声道:“医生说,时总的右手伤到了筋骨,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不过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能像以前那么灵活,现在好不好说。”
“这是什么意思?!”贺知风瞬时白了脸。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手指的灵活程度,对于一个修复师来说多么重要。
虽说时应染从来不说,但她看得出来,时应染不可能放得下修复一事,就像她永远也不可能真的放弃玉雕。
贺知风的手诡异地抖了抖,心里又难免生出一股物伤其类的悲伤。
不过就是一个手提包,怎么就把时应染的手伤成了这样呢?而且还是右手!
聂臻神色不愉地捏了捏她的肩膀,宽慰道:“不用担心,如果丰市治不好,我可以想办法把他送到京市。京市有全国最好的骨科医生,肯定能看好的。”
贺知风微微红了眼,“谢,谢谢你三哥……我只是,只是太担心了。”
聂臻无奈地轻叹口气,“我明白。”
然而他背在身后的手,却暗暗地紧攥着,捏成了一个拳头。
忽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贺知风俯身寻找,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中找到大哥大之后,她发现是有人在打电话给时应染
。
这会儿哪怕是天大的事,她都不可能把时应染喊起来接电话。
但贺知风又怕是洁然那边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当下按下了接听键。
“阿染啊,我是爸爸。”
爸爸?
这个称呼出现的一瞬间,贺知风脑里闪过许多念头。
时天华怎么会在这时候打来电话,她又该说些什么?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聂臻见她愣住,皱眉问道:“是谁的电话?”
他看贺知风毫不避讳的动作,还以为这只大哥大其实是贺知风的东西。
在他眼里,时应染虽然在深市开了厂子,但规模肯定不会很大,跟红星这种根基深厚的国企必然无法相比,顶多算个小小的乡镇企业家,怎么可能用得起大哥大。
随后便听到贺知风用平淡的嗓音道:“您好,伯父,阿染现在正在睡觉,没办法接通您的电话。”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