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这是个好消息,虽然时间比较紧,但只要咱们齐心合力,烧制出来的希望还是挺大的!而且您不是聘请了万山青老师嘛,听说她对天青釉有七成把握……”
贺知风却在这时打断了他:“想要仿制成功,粉红色的汝州玛瑙是关键。我听说有位收藏家手里可能会有,所以想请几天假,找对方去试一试,看他能不能把粉红色的汝州玛瑙让给我。”
方富国顿时明白了,挺起腰杆道:“贺总放心吧,您只管去!您不在的时候,我会把厂子看好的。”
贺知风欣慰地点头,“还有件事,目前厂里积压了很多订单,已经大大超过了气窑的生产能力。你有想过怎么处理这个矛盾吗?”
方富国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见她这么郑重的询问,在心里斟酌了片刻,才道:“我的想法是多聘请一些拉胚、利胚、上釉工人,气窑也可以适当地再修建四五个。这样,应该可以勉强满足现在的市场需求。”
贺知风垂眸,“可招聘工人和修建气窑都需要时间,那么眼下这段时间该如何度过呢?”
“这……只能按照惯例,优先供应邻近城市的订单,延长一下其他地区的交货时间。目前红星这么红火,想必他们是可以理解的。”方富国道。
贺知风却并不赞同,他的做法看似没有问题,却容易拉伸经销商的期望值,等眼前展销会的风潮过去,瓷
器却迟迟还没上货,势必会影响他们到时候的销量。
这样,反而不利于红星发展长期合作的客户。
她将自己的顾虑详细地剖析给方富国听,接下来才提到应对的方法。
“我觉得是时候开展限购活动了,省级经销商一次不得订购超过三千套的日用瓷,市级经销商不得超过一千套,县级经销商不得超过五百套。限制订购的上限,一来可以制造奇货可居的火爆现象,二来能让我们喘口气,在维持目前最高产量的前提下,慢慢扩张生产线。”
方富国宛如被醍醐灌顶,有时他真想把贺知风的脑袋挖开看看。
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多的妙想?
“好的贺总,我这就跟业务部开个会,把您的意思传达下去,让他们立即照办!”
贺知风笑着点了点头,又说:“业务员一定要向客户解释好这个问题,最好使用委婉些的说法,安抚好他们。这个话术怎么说,可以让晓丹来弄,她最近不是闲得慌么,正好给她找点事做。”
方富国求之不得,恨不能方晓丹能跟着和贺知风多学些本领。
@
时应染在丰市综合医院还未出院,贺知风带着招娣和李倩煲好的汤,赶往医院探望。
哪知病房里没人,她和招娣在楼下花园绕了一圈,才终于找到了他的身影。
时应染正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打电话,刚好是一个背对着路人的视角。
贺知风手里拿着一瓶健力宝
,刚想要贴上他的脖子,却无意中听到了他对大哥大那头说的话。
“我知道了爸,妈现在还好吗?”
“都说了我没有乱花钱……那是我在深市赚的。”
“……见了面您就知道了,好,您先挂吧。”
那天时母打来电话,贺知风已经知会过时应染,这会儿听来,应该是他主动拨回去的。
得知那头是时天华,贺知风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调整好表情走上前,故作轻松地问他:“在干嘛,跟谁打电话呢?”
与此同时,招娣撒开脚丫子跑了过去,扑到时应染怀里,“大白兔哥哥,你的手好点了吗?”
看到她和招娣,时应染充满阴霾的脸上顿时明亮了一度,抬起眼,强撑着松快的语气对她说:“哦,是我爸,他想让我伤好了回家一趟。”
又伸手摸了摸招娣的头顶,“我的手已经好多了。”
虽然他已经通过深呼吸的方式打起精神,但脸色依旧看起来非常糟糕。
“那你……”贺知风把健力宝塞到他手里,轻声询问:“想回去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说,时天华在电话里又呵斥了他?
看到贺知风眼神里如此显而易见的关心,不知道为什么,时应染忽然觉得十分委屈。
心理防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垮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