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赵老师仍然渺无音讯。
由于闲着太过无聊,时应染就与贺知风商量,去京市著名的古玩聚集地转转。
他答应郑老二帮忙挑选明代瓷器的事儿已经好久了,但总没有时间兑现。趁着现在得空,打算去物色一个品相好的。
不过贺知风带他去的并不是琉璃厂,而是京大附近的一条小胡同。
时应染十分不解,“这里难道也有练摊的?”
他虽然前世来京市的次数不多,但也知道淘古玩该去琉璃厂,因而对于她的举动非常意外。
贺知风勾起嘴角:“你稍安勿躁,我带你来这里,自然有我的道理。”
时应染见她满脸红润,洋溢着自信的柔光,便没再说话,乖乖跟她往里走。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巷子深处一个门脸前,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这人背着一个沾满泥巴的帆布包,大的像个米袋,正靠在墙边抽烟。
贺知风当即抓住时应染的胳膊,佯装不经意间崴脚,拽着他往后退了几步。
普通人抽烟,都是夹在指间,让烟头朝外,但这人却与众不同,居然把烟头拢在掌心里,也不怕烧了手。
这种人在大城市里非常少见,但贺知风前世很偶然地见过几个。
他们的吸烟姿势一般无二,俗称土耗子,也就是盗墓贼。
因为这些人通常只在夜里干活儿,荒郊野外,要是烟瘾上来了,烟头的红光在夜里分外明显。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一般都
不抽烟,但要是实在憋不住烟瘾,就小心翼翼地把烟头藏在掌心里,不太容易被人看见。长此以往,这些人再怎么小心,掌心或多或少都会留下几个烫痕,掌心的皮肤更是被烟薰得发黄。
贺知风假装与时应染闹别扭,猛然推开他往那边走了几步,又悄悄瞥了眼这人的掌心。果不其然,他的皮肤又黄又糙,还有几个陈年烟疤。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时应染戏精上身,急忙追过来,抓住了贺知风的手,跟她假扮一对吵架的小情侣。
贺知风歪过头,压低了嗓音把自己的结论告诉了他。
时应染立即把她扯到了道路的内侧。
“你这人真是的,使性子也要有个限度!刚才那个笔洗好是好,但却是古董,摊主张嘴就是五万,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
贺知风微微撑大了眼,迟疑片刻,才接上话:“古董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家的房子就要拆迁了,光拆迁费就有几十万!给我买个古董怎么了,我难道不值得么。再说,我是为了自己才想着买古董的么,这不是考虑着……古董能升值,以后对咱们都有好处嘛!”
时应染偷偷冲她挑起大拇指,又太高了音调道:“可我们都是外行,万一买错了怎么办?这可是五万,不是五十块啊。”
听他这么讲,贺知风没再说话,但是脸色却愈发阴沉,用力把他手一甩,转
身要走。
就在这时,那抽烟的男人用沙哑的嗓音说了句话:“便宜的古董,也不是没有……但琉璃厂肯定没有。”
贺知风佯装镇静,扭头对他挑起眉头,“哪来的土老帽,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土老帽”咧开嘴角,扔掉手里的烟蒂,用脚踩熄了道:“带土的古董,你们要看看吗?相遇也算缘分,两万怎么样?”
“你这人真是奇怪,如果当真想要做生意,至少也该把东西先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吧?”时应染模仿贺知风的表情,同样挑了挑眉头。
“土老帽”嗤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木头小门,“东西就在这里,你们愿意出两万,可以随便挑。”
这话听着公道,实际上却暗含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