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笑容坦荡,“不瞒您说,我和阿染这次上京就是取经的,还请您和赵老师多多指点。”
对于她谦虚的态度,邹阳还是十分欣赏的,但他仍然觉得这两个小年轻不靠谱,因而跟着问道:“丰市周县我曾经去过,红星瓷器厂是老牌国营企业,但这业绩嘛……”
贺知风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微微勾唇:“邹主任,红星瓷器厂近几年一直亏损,直到最近才扭亏为盈。”
“是你家大人出的主意,帮了忙?”邹阳问。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实在是国营大厂自从八十年代末开始,就出现了各种经营问题。
全国范围内亏损的,没有上万也有成千。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辙。”贺知风笑着回答。
不过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当然,这其中也有阿染和原来老厂长等人的功劳。”
她这么说也无可厚非,因为红星被承包以后的所有经营方针,销售策略基本上都是她制定的。
听到这话,邹阳和赵德顺都皱起眉头,显然是有些不信。
“邹主任,红星是我个人承包的。”
此话一出,他们才瞬间恍然大悟,但同时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一个敢于承包国企的黄毛丫头,竟然要来央视打广告,该说她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呢?
邹阳又问了她一些问题,思考了一会,叹了口气:“小贺啊,这打广告的事,我看你还是暂时放一放,别太着急!”
言下之意
,不行。
贺知风仿佛早就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淡然一笑:“邹主任,我还没询价呢。”
邹阳见她神色坦然,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到黄河不死心!
“我问你,现在瓷器厂一个月的纯利润是多少?”邹阳笑着问道。
贺知风抿了抿嘴,“来之前,我没有问财务。具体多少,并不是很清楚。”
邹阳面露失望。
他看了赵德顺一眼,看吧,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膨胀,对厂子的纯利润都不知道,就想跑来央视打广告,这也太大意了。
可是贺知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邹阳和赵德顺表情骤变。
“不过,上个月最少能有六十万。”贺知风轻描淡写地说。
邹阳噌一下站了起来,“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知风:“这是真的?”
“邹主任,赵老师,这里是京市,您二位是央视的人,我怎么敢说谎?”
贺知风表情笃定,目光坚定,神态平稳。
确实不像是个轻浮又满嘴跑马的小年轻。
事实上,从他俩一进门,她就有意识地藏起锋芒,为了就是这一刻的效果。
他们从一开始越是轻视自己,现在抛出几十万的盈利,才会给他们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形成巨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