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解释了怕眼前这位又会多想,顾文君想了想便岔开话题道:“听说今个儿是龙王献祭,殿下可听说了?”
赫连幼清睫毛掀起,素手拾起一杯白玉镶边金盏,盏中酒香肆意,却半分也夺不去酌酒佳人的玉面风姿。“文君想说什么?”
“……”
她什么都不想说。
事实上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同赫连幼清交流了。
但她不开口,不代表赫连幼清不言。
“月余前兵部派了军舰出航,却在中途遇袭,三艘军舰被毁。”赫连幼清徐徐道出。“若是平常匪贼也就罢了,偏个回来的人竟不知是什么袭击了他们,盘查了大部分人,给出的回答不是怪物就是百姓如今口口相传的龙王,但让他们说什么样子,均是答不出口。唯一能确定的是海浪中有异物将军舰毁坏,至于什么没人知道,但百姓却深信是军舰扰了龙王,这才毁船。”赫连幼清转眼看向正透过窗户眺望远处热闹的顾文君,两人此时正挨着窗扉边坐着。“这一传言散开,让都城百姓更加心神不定,纷纷奉纳重金祭祀。”
“所以才选出官妓来让龙王息怒?”顾文君一脸古怪。
“文君如何看待此事?”赫连幼清不答反问。
“若是能让一官妓‘息事宁人’,这龙王倒是个好糊弄的。”顾文君嘴角一扯,明显的反话。
她倒是想说妖言惑众,但又觉得未免口出狂言。
“龙王好不好糊弄本宫不知,但百姓却深以为然。”赫连幼清摩擦着手中的金盏。
不管是百姓深以为然,还是赫连幼清话里有话,但顾文君多少能猜出此事怕是有人故意推动。
至于目的是什么,顾文君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但左右和她也无甚关系,想那么多还不如考虑怎样才能将赫连幼清的玉蝉弄到手。
“本宫虽不觉龙王息怒能安抚民意,但圣人慈悲,哀民生之多艰,故才允了掌管礼祀的太常寺。”
“殿下的意思是说,此官妓之事与圣人无关?”顾文君狐疑道。
“区区官妓而已,何必扰了圣人清幽?”赫连幼清面上似有些许不悦。
那你扯你老爹身上,还不让人多想?
顾文君暗暗撇嘴。
“何况本宫说的是龙王之事,你总将官妓提起又是为何?”赫连幼清睨了她一眼。
你既然说的是事情的起始,总该的有人来道‘结果’不是?
但显然赫连幼清并不像她来道这个结果。
“……顾某觉得以官妓祭祀龙王,这事怕是另有蹊跷。”总不能说自己八卦吧……顾文君心下嘀咕,她敛眉低声,故而并未发现赫连幼清看着她的微妙变化。
“文君何出此言?”赫连幼清道。
赫连幼清这话一问出口顾文君就大感头疼。
她也仅仅知道了事情经过,哪比得上深处朝堂的赫连幼清。
毕竟是朝中之事,与她关系不大。
就算有,上面还有一个镇南王扛着,怎么也轮不上她。
哦对了,除了那个概率极低的驸马人选。
以赫连幼清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就范……
就不知道此番选驸马是老皇帝属意还是赫连幼清与门阀之间的博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