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中,浑身被毛发覆盖的婴孩睡得正香,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他太孱弱,若是这个时候送去返祖子民的屋舍,只怕得不到好的照顾,所以你的兄嫂想多留他几天,等养得强壮些再送过去,为此我们只能暂时谎称他已经离世。”沈溪缓缓开口。
少年红着眼圈看向她:“律条规定,私藏返祖人是重罪。”
“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沈溪看着他的眼睛,“等养得好一些了,直接送到屋舍门口,他们无从查起,自然也不会发现。”
少年没有再说什么,颤着手摸摸婴孩毛茸茸的脸,睡梦中的婴孩若有所觉,嗷呜一下叼住他的手指,用力吮吸起来。
少年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兄嫂面上都流露出痛苦之色,却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太压抑,沈溪沉默许久才道:“柳大夫应该已经备好了药,为免她突然跑过来,你去医馆拿药吧。”
“好……”少年胡乱擦一把眼睛便出门了。
沈溪又为产妇诊了诊脉,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也跟着离开。
外面的大雨不知何时停了,潮湿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沈溪低着头慢吞吞往外走,刚走出大门便脚下一软,径直往地上跌去。
然而并未如预料中那样摔倒,反而被捞进一个灼热的怀抱,沈溪低着头,情绪低到连推拒都忘了。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她低声问。
苍溟丝毫不在意她衣裳上的血污,直接把人抱进怀里:“算什么账?”
“我和他见面了,还为他的大嫂接生。”沈溪看向苍溟的眼睛。
苍溟嘲讽地勾起唇角:“本座在你心里,就是如此分不清轻重缓急?”
“不是,”沈溪否认,“你若是那种人,就不会派幽医来了。”
苍溟没想到她今日会如此善解人意,静了静后扬起唇角。
“不过你虽然分得清轻重,心眼却不怎么大,否则也不会特意赶过来,”沈溪扫了他一眼,“你专程来一趟是想干嘛呢?难不成是想抓奸?真是可笑,且不说我现在还顶着有夫之妇的头衔,纵使没有你这个人,我也不会与他有什么,毕竟未曾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小古板。”苍溟缓缓打断。
沈溪顿时用“看吧又生气了我就知道你心眼小”的眼神看着他。
“心情不好的话,没必要说这么多话。”他却不紧不慢道。
沈溪愣了愣,突然丧失了所有说话的力气。
苍溟扫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雨虽然停了,可地面仍是湿滑,好多处都积满了水,咋一看平坦一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