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良不在意这种事情,利益如何分配,根本不在他念头里。他和那些人想法不同,道不同,自然懒得去想九山城的纠葛。p
又用了一个多月,等伤口愈合状态还好的,他便让军医放自己出去。p
“咒老子呢?谁说老子要去刘塘了,老子要去京城!”p
楚北良刚强行压住要呕吐的感觉,坐在石头上喝水,见李谷子写信,凑过去一看内容,直接抬脚将人踹飞。p
他是看出来了,楚千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说不定没到刘塘县人就没了,他还是到下一个驿站让人帮忙送信,让家里准备棺材的好。p
坐在火堆边,他掏出一张纸,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木炭,掰出棱角来开始写信。p
李谷子嚼着生米,心中暗道回家后要在城里的馆子里大吃一顿。p
“千户脸色不太好,还是休息休息吧。”李谷子叫停队伍,从车上搬下东西,就地埋锅造饭。他们里面没有厨子,只能靠自己做饭,味道不好不说,还总是半生不熟。p
楚北良想到那天李谷子要挟杨秦时的情形,那挥之不去,似乎还萦绕在鼻尖的臭味,让他几欲作呕。p
原来竟然是觉得自己不爱军功吗?p
他本来以为那些人是敬佩自己。p
楚北良原本还诧异,这里的人是怎么确定军功,战场上倒了一地的人,杀红眼谁知道哪个是谁的功劳?原来是用这种方式?楚北良后知后觉,总算知道为什么大战之后,总有同僚在战场上搜罗,又为什么他们看自己的目光,总是怪怪的。p
“人头不方便,当然要用耳朵了。”p
“杨秦说的杀敌凶猛,封了百户,后来抓了几个人,就成千户了。你们说的耳朵……”p
李谷子见他不说话,便问:“千户是怎么当上千户的?”p
“耳朵?”楚北良脑袋有些懵,还在发炎的伤口,让他四肢发烫头脑昏沉。p
“当然是耳朵了。”p
“应该怎么上位?”p
楚北良本以为自己是以军功上位,被李谷子一说,又有点不确定了。p
“我以为军中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千户您竟然不知道,您是怎么当上千户的?”p
“我应该知道吗?”楚北良茫然。p
他抚着胸口,不太乐意道:“千户大人不知道?”p
李谷子走在旁边,正往嘴里丢从军医那里顺来的甘草,被楚北良一问,差点被呛到。p
“坛子里的是什么?”p
过了几日,他总算习惯了被人抬着走,心中的疑窦却怎么也解不开,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p
一千五百的乡兵,折损三分之一,还有一千余人。要给楚北良抬轿子,一人一个时辰,哪怕到刘塘县时也轮不了几轮。乡兵们没什么意见,楚北良却是受不了这种待遇。p
回去时,乡兵们步行,楚北良伤重,路上又不好走,李谷子想了个法子,干脆抬着楚北良走。p
李谷子心道,他才不想回来。他是要回家读书,考秀才的。p
“走吧,走了就别回来。”p
等赏赐过后,账上已经没多少现银。杨秦看看账目,再看看走路都沉重许多的那些乡兵,头都要炸了。p
一众乡兵听了,全都眉开眼笑,连忙和二狗子一起,挖了个大坑,把坛子里的东西烧了埋了。这东西,别说将军,他们看了也觉得害怕。p
“你们快把东西料理好,来人,给他们论功行赏!看他们倒不想做将军,给赏吧。”p
等二狗子一步三挪到坛子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盖子,将坛子带走,杨秦才松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