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云微来历不明,空白的身份像一根刺一样戳在心里,让他总是纠结万分。
宿云微只瞧见他神情变了,便知道东池宴已经心软,他隐隐松了口气。
从树上摔下来时不知道还伤到了哪里,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垂了眼眸淡淡道:&ldo;你连我都接不住。&rdo;
他没将话说完,东池宴却似乎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或许是想说,他连自己都接不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留不住,更遑论已死之人。
东池宴攥紧了拳头,什么都没再说了。
宿云微回了小帐便没再出来。
临近秋冬时,异兽格外活跃,叛军不日便要启程离开此处,向着京城行进。
东池宴要带着士兵加强训练,将药瓶留下便走了,似乎不愿和宿云微多待。
宿云微松了口气,平躺在榻上,连动手上药的力气都不曾有。
天色已经暗下来,小帐里未点灯,昏暗无比。
剑灵在林中突然消失了许久,到现在才回来。
颈上银饰在夜色里晃着光,叮叮当当响着,由远及近。
宿云微偏头看着他,听见火苗燃气的声音,随后油灯被点起,小帐里明亮起来。
玉笙寒穿了一身暗紫色的圆领袍,璎珞在胸前叮当作响,马尾高束起来,发绳上的铃铛也会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径直拿走了桌上的药瓶,蹲到榻前来,低声道:&ldo;手伸出来我看看。&rdo;
宿云微便将手递出去,嘟囔道:&ldo;好疼。&rdo;
&ldo;东池宴叫你跳便跳,他叫你自刎你是不是也要照做?&rdo;
&ldo;玉笙寒,&rdo;宿云微有些不满道,&ldo;我是你主人。&rdo;
&ldo;是,殿下,&rdo;玉笙寒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阴阳怪气说,&ldo;东池宴真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rdo;
&ldo;若是我,再高的地方都不会让殿下摔伤。&rdo;
宿云微似笑非笑:&ldo;你倒是会打马后炮。&rdo;
&ldo;这算什么马后炮。&rdo;玉笙寒俯身将宿云微扭伤的脚抬起来,褪去了他的鞋子,露出那双白皙的,仿佛没怎么走过路的脚。
因为扭伤,如今脚踝肿了起来,看起来有些严重。
玉笙寒让宿云微忍一忍,将红花油抹在掌心,揉着他受伤的脚踝,一心二用道:&ldo;什么马后炮巴巴跑过来收拾烂摊子,给人上药?&rdo;
&ldo;也是我心善,换做别人,殿下今夜可难熬。&rdo;
宿云微含笑望着他:&ldo;嗯,难熬。&rdo;
语句间无比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