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先生抬起眼帘瞟了一眼温酒,见她粉色的唇边,仿佛是有一抹笑容一闪而逝。
果然是在笑话他,哼。
晏律扯过这张废了的春联,拿出十成功力,重新写了一份,然后放在书桌上晾着,出去找胶水。
等他再回到书房,就见温酒拿着一把剪刀,正在剪他方才写废的那张纸,展开了,竟然是个福字。
这双手,到底还有多少叫人意外的本事?
晏律瞥了一眼温酒:“拿着春联过来。”
写春联贴春联每年都是晏律的活儿,打开大门,他站在院门外的台阶上,眼角余光扫到身边站着的温酒,双手托着春联跟个小丫鬟似的侍候在旁,心里真是无比的熨帖。
这样才对。
晏先生遍体舒畅地贴着春联,忽听那美丽的“小丫鬟”用好听的声音,幽幽道:“个子高真好。”
你才知道?
帅吧!
晏先生的手,优雅得意地从春联上抚过去。
“贴春联,换灯泡也不用站凳子。”
晏律把手往口袋里一插,“上楼。”
两人上了三楼。
温酒将自己写的那副春联递给晏律,两边门框贴好之后,晏先生发现自己伸展了胳臂,竟然还是够不着头顶的门框。三楼的花房,门做的又宽又高。
晏先生手里托着横批,很郁闷地低头看看温酒:“搬个凳子过来。”
温酒去花房里拿了一把松木板凳过来。
晏律踩上去,把横批贴好,右面一联的右上角稍稍有些没贴好,翘起来一个小角,他侧身去抚平,结果这一挪步,板凳险些被他踩翻。
晏律感觉到身子一歪,一步跨了下来。
温酒本来已经抽出一只手想要扶他,但看他反应敏捷,安然无恙,便把手又插进了口袋。
晏律扭头,看着温酒双手插在口袋里,冲口便道:“我刚才差点摔着,你都不知道扶一下?”
虽然他没有摔倒,但她的这幅淡然置身事外的态度,让他莫名其妙很生气,这说明她一点也不关心他。
温酒看看他,不紧不慢道:“你不是说,在单独相处时,乙方不能主动和甲方有任何肢体接触吗?”
晏律下了二楼,直接关上了房门,开始起草新协议。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很疼吧。温酒笑盈盈走下一楼。
客厅里,爷爷和欢欢坐在沙发上,欢欢闹着要换台,看喜洋洋和灰太狼,老爷子一副头疼的样子。
温酒走过去,摸摸她的小辫子:“欢欢,《失空斩》可比灰太狼好看多了。”
老爷子怔了一下,看着温酒:“你懂戏曲?”
温酒笑着摇头:“爷爷,我不太懂。”
老爷子根本不信,不懂会一眼看出这演的是一出儿《失空斩》?刚才问她会不会写春联,她也说会一点点,结果出手不凡。这丫头是深藏不露啊,老爷子素来喜欢谦虚低调的人,于是,看着温酒便又顺眼了许多。
欢欢好奇地问:“失空斩是什么?”
温酒坐在晏欢身边,开始小声给她讲这一出儿戏。老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却一直支着耳朵听温酒说话。
这丫头倒是挺对他的脾气,只可惜老爷子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温酒自己坐在沙发上,便笑着问:“晏律呢?”
“在楼上。”
“叫他下来,准备吃饭了。”
“好。”温酒立刻起身上楼。